乔轨是想跟着上了,可杜璟以程处弼需要照顾为由,拒绝了他的好意。这是一场注定惨烈的攻坚战,没比要让乔轨在不惑之年,还担这样的风险。 另外,他发现张亮对他领受这个任务似乎乐见其成。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恩怨,但有鉴于其与小胖子是一家人。他需要有资历的人留下掣肘,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侯君集对乔轨能回来,参赞军务抱着欢迎的态度。站在高坡上,指着缓缓展开的杜璟、牛进达、契苾何力、刘兰四部,向老友展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隆隆......,随着中军战鼓响起,四部唐军如潮水一般涌向了,以松风岭为中心的吐蕃军,震天的厮杀声,瞬时让天地变色,甚至连气温都降了下来。 而作为前锋的杜璟,一身通体黝黑的明光铠,手持一直黑色的战戟,胯下一匹黑马,人马一体,宛如死神,雄壮之气溢于言表。 其在阵中匹马纵横,手中的长戟纷舞如蛇,红色的戟尖,犹如毒舌一般,每刺出一下,必有人的脖颈被通了个窟窿。 人接马力,横戟挑拨,直接将迎面的吐蕃将领挑飞,随即抖了个枪花,勒缰拒马,高声对寨上喝道:“尚洺,可敢与吾决一死战!” 杜璟身材挺拔,相貌伟岸,眉宇之间还透露着英气、桀骜,跋扈的叫阵,显得霸道无比!唐军的士气大振,牛进达也果断将所部全军压上,附以杜部尾翼。 此刻的松风岭高坡,唐与吐蕃两军翻滚如潮,交汇与电,箭流如雨,马嘶鸣,人怒吼,兵器碰撞的声音响成一团。 随着杜璟杀开一条血路之后,吸引了足够多的吐蕃兵,成为战场专注的焦点。 另一侧的李文暕放出百匹挂满火油罐的马匹,在喝令之下,百名骑兵点燃火油罐,用到狠刺马股,疼痛难忍的战马,嘶鸣了一声,直奔松风岭主寨门。 只听砰的一声爆炸,火焰瞬间飞起数仗之高,淹没马匹的同时,寨门上下的吐蕃军也瞬间成了火人。六丈高的寨门在马匹冲撞和爆炸冲力的双重作用下,应声而倒。 有鉴于此,侯君集放声大笑,随即对身边的旗鼓官说:“传令擂鼓!” 鼓声大作之下,杜璟也喝令所部号兵,吹响号角,勒令所部全力冲锋,兵锋直指飘风坡。随后的牛进达不也抓准了时间,迅速接替杜部与两侧之敌混战在一起。 第一道门砸开了,心情美丽的侯君集,不由跟老友臭屁起来:“文度,瞧见没,这就是智勇兼备的骁将!声东击西,他敢用自己做饵儿。” “杜千帆!他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他锋利不仅是体现在勇上,更是智。他对战场节奏的把控,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侯君集现在看阵中杜璟的眼神,让乔轨有些不适应,仿佛就在看一個绝世美女。 而侯君集也毫不避讳的承认,他对杜璟的喜爱,超过了对官位、荣誉、甚至美女的喜爱。 此子骁勇、多智、重情讲义、能与士卒同甘共苦,简直就是一块完美的将帅璞玉,丝毫不比老师选择的苏定方天资差。 这次班师回朝,他不要官爵,不要赏赐,只要圣人把杜璟指给他做学生,传其衣钵,完成自西海会战之后,一直没有达成的心愿。 抱着膀子的乔轨,努了努嘴,提醒了他一句:“候大帅,令公子可看着你呢!” 可侯君集毫不在意:“老夫就是要把衣钵传给杜璟。至于他,哼,当个副将就算了。” 话说的是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候诚留,但乔轨听出来了,嘴里含着刀片的侯君集,是在给他这中人之姿的儿子铺路。 他是攀上东宫,今日的太子就是明日的圣人。可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保不了他只有中人之姿的儿子,而照李靖的举措照葫芦画瓢,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好事,恩,这是好事!可你也得考虑,人的体力有限,他身上还有伤。” 乔轨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侯君集这么看重杜璟,就该知道人力终有穷尽时。他现在全靠一股仇恨撑着,等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将再无法为全军开路。 所以,出于对战事的考虑,替换掉杜璟,即有利于保持攻击力度。公私兼顾,何乐而不为呢? 可侯君集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回道:“正是啃骨头的时候,他不能下来,而且老夫相信他还有余力未用!” 有没有余力未用,乔轨不知道,他只相信眼前看见的,比如别丛卧施、把利步利二人正带领他们的部队,向杜璟的两侧运动,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切断其与牛进达部的联系。 侯君集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本帅当然看到,昨日他们不就是用相同的手段截击张亮部么!” 可他的轻描淡写却是把乔轨气乐了:“好吧!大帅慧眼如炬,那现在是不是该让牛进达全力接应,杜璟突进的太深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也是个合理的要求,无论如何,侯君集都没有理由拒绝,应该已于采纳。 但侯君集却无视了这一合理建议,令旗语兵给牛进达部传令,站稳两翼,保持通道畅通,为韩威、秦怀玉、李谨行争取足够的时间。 乔轨勃然变色,尽量克制着情绪,语气无比严肃的盯着侯君集:“君集兄,那可不仅你预定的学生,还有三千精兵。” “一旦牛进达错过了这个机会,杜璟部将陷入重重包围当中,他们会在韩威进去前,全部战死在飘风坡。” 而侯君集却依然固执己见,只有牛进达把通道站住,后续的部分才能上去,唐军才能占领松风岭,从而把吐蕃军队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