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的谏言,尉迟恭的保奏,皇帝下旨由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亲审此案,限期破案。 换句话说,若没有足够的证据,大理寺就得将杜璟无罪释放,并给诸将军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到了大理寺,房玄龄就只是翻了翻卷宗,便以“疑罪从无”为由,推翻了杜璟在案发夜里出现魏国公府。便涉嫌此案当中的定论。 “房相,这是不是武断了一些,咱们还需往下再审。我。” 长孙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无忌给喝止。“房谋杜断,岂是你这孺子能置喙的,还不向房相道歉!” 这里是大理寺,寺卿-孙伏伽,少卿-陈玄德都没说话,有他说话的份吗?还是太年轻了,缺少历练,城府太浅。 而房玄龄也是老人精,长孙冲一开口,他就大概知道他的意图。微微一笑,摆手示意无碍,不必致歉。 但看在与长孙无忌多年的交情上,老房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光凭借“路过”这么蹩脚的证据,就给军中的将领定罪,未免武断了一些。 更何况,杜璟的事,牵扯到了西海道诸将,情况就变的更复杂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好不要动他。 说这番话时,老房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是那么和蔼可亲,长孙无忌是圣人面前第一宠臣,他得顾忌老长孙的面子。 但瞧见杜璟的白色里衣上,布满了血痕,房玄龄的脸,当即便撂了下来。指着孙伏伽和陈玄德,喝斥他们比戴胄还不讲规矩。 当然,看大理寺这两位主官,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他就知道,动刑的是长孙冲。但他却只能骂这两位,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天家驸马呢! 房玄龄也是关切的问杜璟:“怎么样,还撑得住吗?老夫让医者先给你疗伤?” 呵呵,冷冷一笑,杜璟拱了拱手:“相爷,末将这把贱骨头还行,要不咱直奔主题吧!” 话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说的再好,杜璟不领情,说的再深,长孙无忌该抻心了。 老房不怕开罪长孙家,可这年轻人的日子还长呢,再聊下去,他就把长孙得罪死了,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所以,房玄龄只能公事公办,以兼管军务的宰相身份下令,杜璟开释后停职,回府自省,待案件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置。 杜璟也是意味深长的撇了长孙家父子一眼,便对房玄龄拱了拱手,转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是简单的嘱咐了孙、陈,多从案发现场找线索,便也向外走去。 可刚走到外院,便见一位身着缮丝衣服的男子,抄起了冤鼓的鼓锤,他要敲的不是鼓,却是杜璟的脑袋。 虽然门外的差役及时察觉到了异常,冲上去阻挡了一下,但他手中的锤子,还是打到了杜璟头的右侧。 本就踉跄走路的杜璟,整个人停了下来,目光怔怔,一口鲜血喷出,人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而这一幕,不仅惊到了房玄龄和长孙父子,也敲好被刚来探监的程处弼、尉迟宝琪看到。 哥俩急忙跑过来了抱起了杜璟,哆嗦着说着让其挺住之类的话。看着兄弟嘴角不停的流血,眼睛充血的程处弼当即抽出了横刀,准备质问刺客。 可非常不巧,这位被差役压在地上,身着缮丝衣服的刺客,已经咬破了嘴里的毒囊,七孔流血而死。 是的,这是一个死士,人家就没想让杜璟活着出来。而放了杜璟这事,房玄龄只与长孙无忌说过。 被看毛了的长孙无忌,立刻解释道:“玄龄,不是我!跟他,我犯得着吗?” 可他这话跟老房解释没用,程处弼就认为,是他长孙无忌贼喊捉贼。 “赵国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不用末将给你讲吧!” 见程处弼要动手,房玄龄却跨步挡在阶上,喝斥程处弼要冷静,要调查,绝对不可意气用事。 程处弼不敢在老房面前放肆,弃了手里的刀,当即质问道:“房相,您是主管军务的宰相。杜璟就不是您的兵吗?” 而抱着杜璟的尉迟宝琪,眼见怀里的兄弟要不行了,便叫了一声:“处弼,去拦马车,快啊!” 眼见二小将,将人送上马车扬长而去,房玄龄也转身,含怒言道:“辅机,是不是太过了,他这么個小将,能碍着你什么?” 不是长孙无忌,那就是长孙冲了呗!房玄龄很想问问长孙无忌,是他的儿子是比他更守规矩,还是更没规矩。 “房相,动刑是我干的,与家父无关!” “可这一出,跟我们父子,真的没有关系!” 长孙冲是恨杜璟,恨不得弄死这个人,可他杀人不会用死士这么卑劣的手段。长孙冲还纳闷呢,是谁比他更恨这个叫杜璟的人。 可房玄龄显然是没有兴致听长孙冲解释,只是叹了口气,便拂袖上了府衙外的马车。 他现在要进宫,面奏天子,跟陛下说说此事,更要防止有人借此发难,挑动天子与诸将的关系。 而已经察觉到,被人算计的长孙无忌,脸也是阴着能拧出水了。他当然明白,如果杜璟就这么死了,会起到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干这事的人,可不仅仅是想挑拨圣人与诸将的关系,更是要置长孙家于死地啊! 他是谁,或者他们是谁? 是政敌,还是宿仇,亦或者是那些盯上后位的嫔妃母族? 长孙家一边连着东宫,一边连着关陇世家,敌人太多了,仓促之间,他还真拿不准,是谁? 见长孙无忌沉默不语,停下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孙伏伽上前一步,恭声道:“赵公,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