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是那个贾蔷啊,三个月前从东府搬出去的。” 见众人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赖大赶紧解释道。 “什么,是蔷哥儿?!”贾母闻言顿时一惊,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旁的王熙凤也是情不自禁地眯起了一双狭长凤眸。 同时心里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想来,也唯有那等敢在荣庆堂上执刀兵的小子,才能把珍大哥打的昏迷不醒。 只是,这一对冤家不是早就在老太太的出面下说和了吗,怎么好端端地又动起手来? 此刻的王夫人心底没来由生了一股厌恶之意,暗道又是这个贾蔷,好生生的日子,每次都因为他惹出动静来。 上次因为他,老爷还差点要把宝玉活活打死,当真是个灾星,被东府赶出去也是对的。 只是,虽然王夫人心念如此,然而想起昨夜那一封书信,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抬头看向贾母,一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一边担忧道:“老太太,这……” 贾母显然也想起来大姑娘元春书信中提到,要好生与霍去病相处的事情,如今眉头也生出道道沟壑。 她一脸寒霜地盯着赖大质问道:“这好端端地,蔷哥儿怎么会和珍哥儿动起手来了?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赖大自然是知道缘由的,不过他确实佯装不知,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 “老太太,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只知道昨夜小蔷二爷登门,在咱们府上二门外遇到了珍老爷,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有下人听见珍老爷大骂,说些什么忤逆不孝的话,小的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这桩事情的缘故……” 鬓发如银的贾母眼睛中生出一抹不悦,手中的拐杖忍不住杵了杵地,带着几分怒意道:“再如何也不能动手打人,这把人都打昏迷了,岂不是下死手?” 王夫人淡淡道:“年轻人嘛,气血旺盛,三言两语不合就与人动手也在情理之中,那蔷哥儿又是个有武艺的,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也是一样的道理。” 贾母一双苍老的眼睛微微眯起,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看这蔷哥儿,这回儿当真是不像话!” 尽管有元春的书信提醒,老太太也觉得要与霍去病多联系联系,就当是亲眷处着,然而如今得知这么一桩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气。 活了七十余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她们这等世家大族中,有晚辈敢跟长辈动手的。 别看她把贾宝玉疼到了骨子里,然而若是宝玉敢跟贾政动手,那老太太势必也是要含着泪把这孙子执行家法的。 一旁的尤氏听闻,那张艳丽容颜上浮现一抹诧异,心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一道略有些模糊的挺拔身影。 那蔷哥儿,如今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尽管尤氏早就也听说了霍去病的事情,然而没有亲眼见到,在她心里,始终就还是那个偷偷瞄过她的畏缩小子。 想起贾珍一贯以来的性子,脸上带着一丝悲切之意的尤氏就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不然谁敢把老爷打个半死……打个不轻? 上次蔷哥儿离府,不就是因为老爷他强人所难吗? 念及如此,尤氏倒也没对霍去病恶言相向,只是满脸担忧,杏眸含泪地看向贾母:“老太太,老爷如今受了伤,我就先行退下了,来日再向您请安。” 眼下的情况如此,贾母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一脸肃然道:“珍哥儿媳妇,你放心,这件事情,老身必给你,给珍哥儿一个交代,我如今上了年岁,也渐渐地就不再管府上的事情了,原以为你们都大了,都懂事了,可没想到,在中秋夜还能出这么一档子让人看笑话的事情来!” 一旁的王熙凤面露异色,早在听到霍去病名字的第一时间,她心中就情不自禁浮现了那道几次出现在梦中的英武面孔。 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也,然而自从有了上次荣庆堂一事和宫里降下口谕夸赞,以及霍去病跟她赔了不是的举措后,凤姐儿的心里,却是全然没了上次霍去病威逼利诱她散播贾珍所作画卷一事的不悦。 偶然忆起,心中更多的也只是对于这个小侄子变化如此之大的好奇。 或许,也正是日有所思,方夜有所梦…… 性子要强,行事凌厉的凤姐儿之所以在府上这般霸道,也不过是因为贾家男人太不顶事罢了。 如今见着霍去病种种言语手段,反而越发看不起为了要银子玩女人,甘愿亲她脚丫子的贾琏。 想起两人之间的身份,再想到自己那些荒唐的梦,凤姐儿就下意识地闭紧了修长的双腿。 我真是被鬼迷了眼,不过是一个十多岁大的孩子罢了…… 凤姐儿连忙稳了稳心神,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站出来看着尤氏说道:“大嫂子,也别太过担忧了,说句不合适的话,了不起也就挨了三拳两脚罢了,人肯定是没有事的,我陪你一同回去看看。” 说罢,她又转过头来,看着贾母道:“老太太,咱们在这里担心也无济于事,下人们穿的话,信一半也就是真的了,刚好二爷他也在那里,我顺路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再禀告给您。” 贾母一脸欣慰地点点头,叹道:“看看,看看我这个孙媳妇,不枉我把偌大个西府都交给她来管,这家中上上下下,怕是也找不出一个比她强的了。” “哎呦,我的老祖宗,可不敢这么说,不然孙媳妇我的尾巴可就真翘上天去了。” 王熙凤笑的花枝招展,头上的珠宝金簪也随之晃动着,折射出道道耀目的金光,直晃得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