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既然珍大老爷都说了是一家人,你都能三百两买我的院子,我如何不能三百两买走那座宁国府?”霍去病面色淡漠地开口。 深吸了一口气,贾珍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压着声音道:“贾蔷,你听清楚了,打你自幼进了宁国府后,一应吃穿用度全是老爷我在出钱出力,按照规矩,这座院子也该充归祖产,如何能说是你的!” 贾琏这时候也连忙附和道:“是啊,蔷哥儿,珍大哥这些年养你这么大,实在是不容易,论起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照比蓉哥儿的?便是没有功劳,也要有苦劳啊。”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霍去病冷笑,清冷的双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贾珍冷哼一声,甩着袖子道:“如何不是?老爷我在宁府供养你这么些年,光花费就要上万两银子,如今收走你这早该充归祖产的房子贴补家用,也是本分之举!” 霍去病手指着院墙开口:“老匹夫,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一句老匹夫差点又没把贾珍活活气死,后面跟着的二三十名小厮更是惊的满脸诧异。 这世道,还有人敢当面这么骂珍老爷? 满脸通红的贾珍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小王八,如何说不得?” 一旁的贾琏看的目瞪口呆,这,堂堂宁国府家主,居然大半夜的在跟自家小辈骂街? 霍去病冷笑道:“老匹夫,我且问你,这正门的两扇黑檀广梁大门,缘何变成了破烂木门?” “这院子里的五色琉璃绣球灯笼,为何就成了纸灯笼?” “那正厅里挂着的春江夜月图,是前朝名士所作,乃我父亲生前最爱之物,如今却又在何处?” 一句句石破天惊的话说下来,直听的贾珍面色一变,青红不定的脸上显露出一抹心虚之色:“什么混账话,这院子里有什么老爷我又不清楚,还不是凭你一张嘴?” 霍去病摇摇头,哈哈一笑道:“不不不,老匹夫,你自然是比我清楚的,包括我双亲留下的那一万两银子,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也早该被你花的花,卖的卖了吧!” 这些都是霍去病在前身的记忆中得知的。 那贾珍还以为贾蔷年幼无知,肆无忌惮地将他父母留下的家产变卖一空,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他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因此,若是谈起养育之恩,霍去病根本无惧,算来算去只怕是到头来,这贾珍还欠他的恩情呢。 今夜贾珍被霍去病彻底撕开面皮,俨然是要再成为一桩笑料的,面对那双漠然双眸,他气的浑身发抖。 “好个牙尖嘴利的畜生小子,不管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今夜这祖产,我是收定了!” 贾珍满脸怨毒地死死盯着霍去病,似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召人一拥而上。 朱嬷嬷听到这里瞬间就急了,急忙站出来,当着贾珍的面说道:“这是蔷哥儿父母留下的,原本就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贾珍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昔日宁国府里的一个老嬷嬷此刻都敢对他瞪眼,当即就忍不住了,一把就将其推倒。 “什么老厌物,活腻歪了不成,也配在老爷我面前大呼小叫!” “砰!” 下一刻,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猎猎风声,贾珍只觉得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同时整个人腾空而起,紧跟着重重摔落在地。 “你找死。”一脚踹飞贾珍的霍去病满脸寒霜,转身搀扶起倒在地上的朱嬷嬷。 “嬷嬷,你没事吧?”小丫头晴雯这时候也慌忙跑了过来,一脸怒容地瞪着躺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贾珍。 “反了,反了天了,都瞎了眼不成,给我上,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孽种,老爷我重重有赏。” 贾珍气疯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蒙了数息,就连喘气都不敢大动作。 他缓了片刻,指着霍去病癫狂咆哮,尖锐的声音犹如厉鬼。 在霍去病那一脚踹出的时候,贾琏就心觉不妙,此刻更是面皮狂跳,暗道事情还是要闹大了。 贾蓉在一旁的看的更是满面潮红,对于他来说,这一刻简直比新婚洞房夜掀开秦可卿的盖头还要让人记忆深刻。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似乎这一脚并不是霍去病踢出的,而是他自己一般。 贾琏亦不知贾蓉怎么也癔症了一样,只是催促道:“蓉哥儿,还不快把你父亲扶起来!” 贾蓉恍然惊醒,连忙点头跑去,欲搀扶贾珍,岂料动作一时不察,牵扯到了骨头,顿时引来贾珍一声惨叫。 “囚攘的杂种,是想疼死你老子不成?”疼的面容都扭曲了的贾珍大叫,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 哎呦! 贾蓉当即也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脸,从指缝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怨毒而阴冷。 看着这一幕,贾琏更是觉得满脑子一团乱麻,只能自己走过去扶起贾珍。 他苦着一张脸说道:“珍大哥,万不可把事情……” 只听砰地一声,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凌空飞起,紧接着重重砸在院外一棵老槐上,激起枯叶纷飞。 他诧异地看了过去,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那群人高马大的家丁在贾珍的命令下,俨然已经开始对霍去病动手。 二三十名灰衣家丁围在霍去病身边,将半个院子都彻底站满。 “别怕,有我在。”霍去病轻轻拍了拍晴雯白嫩如玉的手背。 面对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小喽啰,就等着贾珍出手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将晴雯还有朱嬷嬷护在身后,而后一记鞭腿如刀,瞬间就扫飞了最先靠过来的一名小厮。 “找死,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