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和蒋玉菡等人对于霍去病放弃科举的事情,大为赞赏,然而在这一点上,冯紫英倒是和他们不一样。 到底是将军府出来的,见识和目光远比宝玉这种养在深闺的人要深许多,他放下酒盅,看着霍去病关心道:“去病,你是个有抱负的,既然放弃了科举,想来是另有打算的,却不知将来意欲何为?” 霍去病犹豫了一下,见蒋玉菡在此,他其实并不想多说,只是想想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也瞒不住,便释怀了。 冯紫英见他第一时间没开口,还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开口道:“我父亲如今在宫中担任卫戍宫禁的将官,身边正缺人手,蔷哥儿若是有意,也可以来府上帮忙。” 闻言霍去病对冯紫英又多了几分好感,说什么缺人手的话,不过只是为了他的面子着想而已,堂堂神武将军,身边还能缺少亲信? 冯紫英侠义之名,倒是不假。 霍去病摇摇头,拱手说道:“冯世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我已在朝阳门领了职,平日里卫戍城务,却是脱不开身了。” 贾宝玉顿时“大惊失色”,听见霍去病去当了那凶神恶煞,满身臭汗的丘八,只觉得十分痛心:“蔷哥儿,你,你怎么去做了那般事情?” 在这种事情上,霍去病已经懒得再和贾宝玉多说,只是淡淡道:“宝玉,镇守京城九门,也是拱卫百姓安全,有何不可做的?” 贾宝玉喃喃道:“可那自有人去做,你如何能做?” 冯紫英见状连忙出声道:“宝玉,将军也都是兵卒出身,以蔷哥儿的本事,还能在那里做一辈子不成?” 对于这种事情,冯紫英可比贾宝玉懂多了,他又看向霍去病疑惑道:“蔷哥儿,镇守九门可是个好差事,寻常人挤破头也进不去,听说如今都交给了步军统领衙门,却不知去病是走了谁的路子?” 这倒不是他怀疑霍去病的能力,只是霍去病跟贾家的关系冯紫英也清楚,因此才有所怀疑。 若是贾宝玉说自己当了什么官职,那他必然不会有此一问。 霍去病便开口道:“还记得在西城兵马司衙门,镇国公府的牛伯爷要见我吗?正是大将军他给了我一封举荐信,然后通过定城侯府的路子,所以才去了朝阳门。” “难怪,定城侯府的谢鲸谢世伯如今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两位副都统之一,有他开口,去病你日后定然前途无量。”冯紫英恍然大悟地说道,语气中还有些羡慕。 镇国公府的牛继宗如今可是开国一脉最有实权的伯爷,霍去病既然能入他的眼,那可比自己父亲冯唐的提携更有作为多了。 一旁的薛蟠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他虽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还是知道牛继宗的威名的。 尤其是那夜在环春阁,唬的郡王都不敢多说话,由此可见一斑。 没想到霍去病居然不止认识定城侯府,就连镇国公府都结交了。 这可比现在的贾家威风多了。 “就连冯世兄都说了,蔷哥儿日后必定会前途无量,那断然就是和我想的不差,若是日后能当个大将军,我妹妹她去做个将军夫人,岂不是比什么入宫选秀希望大多了?” 薛蟠在心里暗道,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霍去病,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端起酒杯就走了过去。 …… 就在福满楼中推杯换盏笑语不绝之际,此时的宁国府中却是一片静谧,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似乎就连鸟雀都有所感,不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远比西府还要奢靡华贵的天香楼中,伴随着东西被打砸的动静,一句句难以入耳的脏话也源源不断地从破碎的窗户传出。 “没用的小贱人,滚,都给我滚。”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脚踹开,而后便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俏丽丫鬟被人一把推了出来。 两名丫鬟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青肿印记,不是被鞭笞的就是用手掐的,模样很是狼狈。 此刻她们满面惶恐,即便是外面的小厮正在垂涎三尺地悄悄看着她们的春光,也全然不敢遮挡一二,只是面向天香楼死死跪着。 伴随着一件珍贵的瓷器被随手砸出,散落一地碎片,贾珍暴怒的声音也再次从里面传出:“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拖下去,随便你们处置。” “老爷,不要啊。” “多谢大老爷!” 听见贾珍的话,截然不同的声音立刻从丫鬟和小厮嘴里发出。 然而两名丫鬟即便是再如何苦苦哀求,也仍然被几个满脸狞笑的小厮给撕扯着衣服拖走。 天香楼外不远处,贾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小丫鬟挣扎间无意露出的风情,更是让他双眼放光。 在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半个时辰前刚从天香楼出来的秦可卿,此刻见着这一幕,脸上满是后怕和不忍,然而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 待不见了人影,贾蓉一脸回味地咂咂嘴,而后看着秦可卿,小声道:“那个老家伙,下面果真是不行了?” 听见这等粗俗不堪的话,秦可卿顿时脸都红了,她嗔怒地看了一眼贾蓉,低垂着螓首,说道:“我又怎么清楚,只是这几日送米粥时,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将那药粉给放了进去,并且亲眼瞧着他喝下了。” 放心不下,特意来找秦可卿的贾蓉连忙说道:“那他有没有对你动什么手脚?” 耳边听着自家丈夫在讨论公公有无对自己下手的话,秦可卿更是羞愧难当,咬着樱唇,发出细若蚊吟的声音:“他……他这几日倒是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