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虽再次出言回绝,然而这一次贾母却没有顺着他的意。 她抚摸着宝玉的脑袋笑呵呵开口:“蔷哥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贾家的爷们儿,如何能他们有你没有?再说了,你自幼在东府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虽然自立门户的心气是好的,但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不是?” “老太太……” 霍去病摇头刚要开口,贾母又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行了,别的事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就听老身我的,你院里朱嬷嬷我记得,是个极好的人,就是如今也长了岁数,身子骨该不利索了,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她想想?” 王熙凤也适时开口,一张嘴,就好似贾家今天真有什么天大喜事一般:“我说蔷哥儿,仔细老祖宗一片心意,你莫要辜负了才是。” 待霍去病凝眸望来,直视着少年那双如炬的眼睛,凤辣子的心不由得一跳。 这蔷哥儿,以前怎么还没发现有这等气魄呢? 虽然她自己也是荣府的掌权者,对于这样敢挑战权威的族人同样天生不喜。 然而当看见对方与老太太争锋相对、剑指贾珍面门时,心底却又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尤其是跟自己公公贾赦顶嘴那一幕,算是开了眼了。 贾母这番话却是说对了,霍去病想了想,他那间院子虽然称不上大,但是若都要朱嬷嬷整日收拾,的确也不行。 “那就谢过老祖宗了,只是,丫鬟来了后,月钱我出就是,没有还从西府拿的道理。” 贾母没理会这茬,而是看着贾宝玉说道:“宝玉,前两个月,我记得赖嬷嬷送来一个丫鬟叫晴雯的,不是送到你院里去了吗,那丫头是个极好的,做事利索干脆,左右你身边丫鬟那么多,又跟蔷哥儿一起吃酒高乐有交情,不如就送过去了罢。” 晴雯? 听到这个名字,霍去病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这丫头虽然性子太直,但对主子却是个忠心的,用着的确可以放心。 然而都是贾宝玉院里的人了,他也不能直接抢,因此回绝道:“老太太,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已经是宝二叔身边的丫鬟了,岂有再要过来的道理?” 这老太太怎么转了性,看不见自己的宝贝命根子一脸的不情愿? 贾母还没说话,一旁的贾政又开口了:“一个丫鬟罢了,既是个做事利索的,不对主子偷奸耍滑,蔷哥儿你收着便是。” 听着这话,霍去病若有所思,想来贾政是知道贾府一些下人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有人不作为,有人碍于身份不好下手,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造成了贾府上下皆不像话的放肆情况。 看得出来,在贾母怀中的宝二爷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但是一抬头,便看见贾政黑着一张脸直直盯着自己,当即就吓得点头不止: “就是,一个丫鬟罢了,蔷哥儿你就收着吧。” 贾政这才满意地移开目光,又看向霍去病:“蔷哥儿,这下你可莫要再推辞了。” 都这样了,霍去病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点头同意。 起码,晴雯来到他院子里,以后不会再落个生生熬死的下场了。 看到这里,贾母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这半天功夫发生的事情,着实要了老命了。 落到如今这份局面,一心只想颐养天年,享尽天伦之乐的老太太巴不得赶快安定下来,趁机说道: “蔷哥儿,无论谁对谁错,今天过去,也就结束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东府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霍去病朗声道:“老太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日后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与之再计较。” 然而回想起贾珍临走前阴冷、怨毒的目光,他心道,若是那老货先出手,可就怪不得我了。 贾母像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笑道:“就该这样,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才对,哪能整天吵吵闹闹惹人笑话。” 话已至此,霍去病再一次婉拒了贾政的留客,客套几句后,刚准备走,却被王熙凤又叫住了。 只见她扭动着腰肢款款走来,一双凤眼只是眯了眯,已为人妇的风情万种便从那彩绣辉煌的妆容下展露无遗。 “蔷哥儿,这宫里的赏赐你一个人没法拿,待会我安排几个人,一同随你过去。” “二婶婶不必了,既然圣谕是在西府下的,那东西也不该是我一人的,就放老太太屋里好了。” 这凤辣子倒是有意思,先前还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如今却又卖了个好。 霍去病心道了一句,并没有收下,而是都给了贾母。 这些东西并不值多少钱,主要贵重在御赐二字上面,又不能变卖,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反而对于好面的老太太来说,很是喜欢,且她总不好意思空手收下小辈的礼物吧? 果不其然,贾母对此很是欢喜,口中说着不能占小辈的便宜,忙要鸳鸯去库房取些银子给霍去病贴补家用。 待鸳鸯拿过来,笼统一看总共大几百两的票子,他也没客气,行礼后便由林之孝带路,出了中堂门。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众人皆是神情各异,眼中一片复杂。 贾政说道:“老太太,家宴可还要继续安排?” 贾母十分心累地摆了摆手:“都回去罢。” 这么些事摞一起,老太太哪里还有吃饭逗乐的心思。 早就憋着气的贾赦冷哼一声,黑着脸向贾母行完礼后,率先甩袖而走,后面跟着其妻邢夫人。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行礼告退,就连宝玉也在贾政的眼神威逼下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