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贾,莫非是那两座国公府的人?” “必然,不然这神京城,还有哪个贾家能有自己的族学培养子弟?” 果不其然,霍去病话音刚落,就有人猜到了他的跟脚来历。 随着第二代国公贾代善的去世,虽然贾家日渐失势,但毕竟死去的骆驼比马大。 很多香火人情以及军中门生故旧尚在,因此照样算是帝都的名门望族。 霍去病很明显感觉到,胖掌柜和一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就是国公府的底气,也是贾家那些人能够整日躺在祖宗功劳簿上享福取乐的根源所在。 当然,亦有人目光中隐隐透漏着一丝鄙夷,毫无疑问,这是看不起所有武爵勋贵的“高贵”读书人,而不是在刻意针对他。 承了什么因,就要受什么果,面对种种目光,霍去病泰然自若。 五石先生也是面带微笑:“原来是国公之后,难怪小公子这般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又能写出如此气势雄浑却不失奇异的佳作。” “老夫观侠客传,虽只有第一回,但却写尽了西汉的时事和人情,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相得益彰,若非通读史书之辈,万万没有这般笔力。” “五石先生谬赞了。”霍去病微微一笑,谦虚道。 老人家现在的态度倒是和善了许多,饮了口茶水:“小后生不必自轻,依我看,这书是可以收下的。” 后面半句,是对着胖掌柜说的。 听他这么说,在场之人也不禁好奇起来,有人冲着老先生和霍去病拱拱手,而后便也来到桌前观看书稿。 “倒不愧是名家之后,这一手字端的是力透纸背。” “是也,既有儿女情长,又能将庙堂与江湖的关系刻画的让人身临其境,从话本小说的角度来看,已经足够吸引我了。” 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评头论足,这反应倒是帮了霍去病的忙了。 只见胖掌柜神色愈发认真,显然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合作。 “呵。” 只是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一声讥笑自人群中传出,霍去病闻声望去,只见正是最开始那位国子监学子打扮的年轻人。 此人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年龄比之霍去病稍长几岁的样子,他颇为不屑地摇头,而后干脆离去:“可惜了这么一手好字,本应用来写圣言大义。” 言语中的轻视鄙夷之意显露无疑。 此话一出,纵使霍去病没觉得什么,但还是给后堂泼了一盆冷水,众人一时无言。 他的好友,之前开过口那位,此刻也只能是尴尬一笑,拱拱手便赶紧走了出去。 “掌柜的,敢问这位学子是何来历?” 一些正统读书人看不上市井小说是十分正常的,对于他的话语,霍去病根本不会在意。 但见众人脸上都没什么变化,甚至五石先生都只是无奈摇头,他便好奇起来。 胖掌柜显得十分凝重,低头小声道:“蔷公子,那位公子姓沈,其父只是在礼部任闲职,声势不显,但其祖父却……” 说罢,他似乎担心霍去病这种公子哥会因言生事,又解释道:“沈公子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正如那好友所言,他终日痴迷圣人之学,对于人情世故不甚了解。” “无妨无妨。”霍去病笑道,眼睛看向门外,眉宇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意。 姓沈,众人又对此这般忌讳,莫非是那一家? “好了,老夫年纪大了,出来一会就累得不行,接下来的事情,小公子你就和王掌柜去楼上商议吧。” 五石先生这时也开口了,将后堂内稍显诡异的气氛一扫而空。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打声招呼告退,有两位还专门来和霍去病笑谈了几句。 胖掌柜命小厮搀扶五石回去,自己则是十分客气地请霍去病上楼说话。 “那就却之不恭了。”霍去病先行一步。 相较于一楼,这二楼的环境就要更为清雅,只有一间门窗紧闭的雅间和摆放着朱漆桌椅的小厅。 “那里是我们东家偶尔过来休憩的地方,平时都不会打开。”见霍去病目光所至,胖掌柜连忙解释了一句。 “说来也是缘分,咱们梦溪斋背后的东家,和贾公子您倒是渊源颇深。” 看着满脸堆笑的掌柜,霍去病倒是稀奇了,这书坊也才来了第二次,怎么东家就和他有渊源了? “敢问王掌柜,东家是何许人也,莫非是贾家故旧?” “非也,非也。” 胖掌柜也学着老先生的样子文绉绉了一句,模样颇有些滑稽:“咱们这书坊背后的主人,正是紫薇舍人之后,年前刚从南边搬来的薛家。” “公子您说,是不是有着不一般的渊源?” 霍去病讶然,他是真没想到这梦溪斋居然就是薛家商号下的铺子,难怪胖掌柜说与他有渊源。 眼下薛家已经来到贾家半年多,孤儿寡母的投靠于此,任谁也会把两家视作同气连枝的一体。 当日在荣府花园惊鸿一瞥的丰美身影,如今随着掌柜的话语,又在脑海中重新浮现。 视线重新汇聚到雅间上,霍去病问道:“莫非是那位薛宝钗薛姑姑在打理书坊一应事宜?” 他可不信那位呆霸王薛蟠有这个能力,来找一些禁书倒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闻言胖掌柜点头称是:“正是,只不过少东家来得少,大抵只有寻书时会来查一查账本。” 霍去病心中了然,在书中这位擅藏拙的金钗博学多才,想来账房之事,也难不倒她。 待沏好了茶,正事也就上了台面。 胖掌柜手握书稿,不经意地突然道:“贾公子既然和薛家有莫大渊源,那价格方面,我必然会给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