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所谓的人。
每一个学习过哲学、了解过哲学……或者说,哪怕是从未接触过哲学的人,应该都听说过那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大概就是这样子的问题,属于人的哲学,属于人类本身的哲学,从诞生开始,再到入土为安,再到新的睁眼。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广义上的好人。
我自私,自利,我希望一切都能够按照我的想法进行,不论什么时候,我希望没有人反对我的想法,没有人抗拒我的话语,我喜欢那种能够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只有一切都遵循着我的想法,朝着我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自认为自己做的并不好。
我从不觉得自己做的行为是正确的,很多时候,自己‘希望的’和自己‘实际做出来’的并不是同一种行为,得到的也不会是同一种结果,哪怕是在许愿的时候,说出口的言语和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一定完全吻合,因此,我所做的事情,和我希望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出现一些偏差也是能够被理解……的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这样的问题总是会让人不知如何作答,时间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很难被精确到某一分某一秒,所以,我只能够用一个大致的时间来说明一下,大概,可能,也许,这样子的词汇,然后拼凑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回答。
那是大概、可能、也许……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一切脱离我的掌控。
楊木,我喜欢这么称呼她,虽说用一个人的本名来称呼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就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很可惜,这样的名字,在‘那一次’中,成为了一个负面的反馈,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我意识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往往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在宏观上,在宏观维度的九龙之中,我的一切行为根本不重要。
我将这一切重新埋藏,只是埋藏,我无法做到更多的事情,我尽可能地弥补我做过的一切,我将楊木亲手带进那个世界,又亲手将她和那个世界隔断,我让她回到一个普通的世界来,现实,自然,没有别的危险,这样就好。
但是我知道,我无法讲这些东xz一辈子。
脉络一直都在。
不论再怎么让她远离那个世界,她最终还是会回去的,我只是将那一段故事埋藏在了深处,并不代表那些东西永远消失了,这是无法拒绝的可能性,只要接触过了,就再也无法挣脱,所以,在确认了她被卷入到魔女事件的时候,我反而放心了。
这一天终究会来的。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极简主义,这一种风格并不是现今所称的简约主义,极简主义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所兴起的一个艺术派系,作为对抽象表现主义的反动而走向极致,以最原初的物自身或形式展示于观者面前为表现方式。
极简主义意图消弥作者借着作品对观者意识的压迫性,极少化作品作为文本或符号形式出现时的暴力感,开放作品自身在艺术概念上的意象空间,让观者自主参与对作品的建构,最终成为作品在不特定限制下的作者。
极致的简洁,极致的简约。
【llectionc103极简主义者】
用最简单的步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用最简单的路程去到自己所需要的地方,在极简主义者绘制出来的图画仍然在她手中的时候,她就一定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绝对正确,没有任何偏差的可能性。
而在极简主义者绘制出来图画上,线看见了什么呢?
她并不能够看见多少非自然,她也想看见米糕所说的那巨大的树木,看见米糕所说的巨大的水母,她想看见肖所说的那些脉络,但她不能,她并没有那样的天分,没有那种程度的共鸣,她只能看见一种朦胧的东西,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言语很难去描述一种东西的具体模样,即便让米糕给她重复多少次那一棵树的模样,她都无法真正意义上看清楚那一棵树,也无法明白那一棵树到底是有多壮观。
没关系的。
看不见,那就看不见,在有限的能力之中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样就好,然后,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抓住极简主义者绘制出来的那一幅图画,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锚点’,就在这里,非自然干涉的地方已经很明显了,破碎的玻璃缸,从玻璃缸之中流出来,又开始逆流的水。
刚才,有一个什么东西在空中破碎,这一点,她看清楚了,这些红色的雾气就是在那破碎的物体之中绽放出来的,不论那些东西是什么,肯定和现在这逆流的水脱不了干系,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沾染的那部分水也随之逆流,逆流回到原先存在的地方。
等一下。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极简主义者,那一张纸也已经被水打湿,而现在,纸张上的液体也随着大流一同朝着空中飞去,现在,朝着‘锚点’飞去。
她很肯定那就是锚点,异样的源头。
所以,如果楊木在‘箱庭’之中,那么,在这个锚点里面打开门扉,或者说,将另一个锚点扔进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