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剩下多少钱?”
“不多了……你真的确定我们能够赚到钱吗?我感觉我们回本都难啊!”
骰子,赌场之中最常见的赌局,三枚骰子放置在不透明的器皿之中摇晃,等到每一位赌客下注完成之后,再由荷官打开器皿,三枚骰子一共有二百一十六种组合,最简单的玩法就是比大小,四到十为小,十一到十七为大,这是一种永远让荷官有利的赌博游戏,赌客没有办法以技术提高得胜的机会,从长久角度而言,荷官是必胜的,即便大小的猜测对赌客有利,荷官仍然拥有绝对的优势。
而若是三面点数相同,那就是豹子,若没有人押中的话,那就是荷官通吃,说实话,出现豹子的情况实在是太小了,尤其是想要押中对应的豹子,那就意味着在两百一十六中可能性之中猜到一个,那还不如赌一下大小的可能性,起码大小的概率肯定比豹子多得多。
来到这种比较普通的赌桌上的人,基本都是没有艺术纯粹来赌运气的,若是真正懂心理懂技术的,基本都去牌桌上大展身手了,荷官摇晃着器皿,等到没有任何人下注之后,荷官便把器皿放在了桌上。
赌客们开始嚷嚷着,要么嚷嚷着大或者小,要么是嚷嚷着神明保佑,不管是嚷嚷着什么,在器皿打开之后戛然而止,然后,只剩下了欢呼声和哀嚎声,押中的人自然就是欢呼,没押中的人开始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换一个选择。
“又输了。”
“我知道,我知道,别着急,我们还有筹码,我们还能翻盘,你明白吗?”
坐在子规身旁的两个男人情绪不太稳定,或许是因为输了不少钱,也有可能只是觉得这一把应该赢下,总之,在器皿打开之后,这两个男人就开始互相推搡,子规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她把自己赢来的筹码放在新的一边,她只是在赌大小,也没有刻意让自己赢下来,这一次押中还真的是运气好。
“下一把让我来,我不信任你。”
“你来,你来就你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赢下多少钱?”
这一次,他们所押的和子规是同一个选择,在把筹码推到桌面上的时候,男人的手往前伸了伸,想要拿回自己的筹码,看得出来,在做出选择之后男人就后悔了,只是已经落到桌上的筹码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男人便又懊恼地嚷嚷了起来。
这不过是一场赌局之中的小插曲,事实上,在这一层楼中有不少人是这个样子,习惯就好,子规轻轻敲打桌面,她聆听着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的声音,时间的计算,信息的汲取,感知的敏锐,从一堆人毫无意义的嘈杂声响之中提炼出有意义的部分,成为了这个时候她所做的事情。
十一月三十日,今天,今天的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荷官再次摇晃器皿,三枚骰子在器皿之中碰撞,然后落下,在数秒的沉默之后,荷官打开了器皿,三枚骰子再次出现在几人的面前,荷官简单地扫了一眼,就汇报出了这一次的数字,于是,又是一场欢呼和哀嚎的交响曲,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化为赌场之中独特的旋律。
“中……没中,没中啊!”
“这就是你说的不信任我?我看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把筹码给我,让我来。”
“不不不,我不信,我再来一次,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片刻之后,子规闭上了眼,她虽然损失了两枚筹码,这点钱对她而言完全不是问题,毕竟在凌晨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筹码,她再次将一枚筹码放置在赌桌上,她就连对应的数字是什么都没有在意,筹码只是附带的部分,那一枚筹码已经被‘覆写’了,即便流入到深海之中子规也不会断了和那一枚筹码的联系。
——话说回来,货能够在今天送到吗?
这时候,子规听见了自己想听见的信息。
——港口吗?可能没那么快,这两天应该是到不了。
——为什么?
——黑云会控着呢,这两天港口都是黑云会在管,你的东西估摸着还得等上那么几天。
——卡特琳娜,我应该说过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们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建立属于休伯伦这个姓氏的威望,那些工具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当然了,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也可以稍微放晚几天。
卡特琳娜·休伯伦,对吗?子规并不陌生这个名字,在二零二二年的时候,这位女性已经是休伯伦家的领导者,虽然她已经开始逐步放权,但整个休伯伦家族都是依靠卡特琳娜这个名字立起来的,在脱离了卡特琳娜之后,休伯伦这个姓氏还能剩下什么呢?
不过相比起这个名字,他们所交谈的内容更让子规感到兴趣,港口,她刚才听见了港口,黑云会,这个名字倒是陌生了,黑云会,这个名字她在二零二二年应该是没有听过,那就代表着在后面的时代,这个名为黑云会的组织已经不存在了。
荷官再次打开了器皿,这一次,子规依旧没有押中,在去除掉了权能的控制之后,单纯拼运气的情况下,局面是绝对有利于庄家的,所以这个结果子规也不会有任何疑惑,只是那些赌客们又开始叫了起来,也有人颓废地靠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