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在那由血肉与有机质机械构成的错综复杂的物品上凝视的时候,即使没有一句描述、没有一个囊括,鹦鹉明末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一个立方体所描绘的白肉命尊和祂的信徒想要阐释的一种更诡异的艺术,一切均仰赖生物的科技、将生殖崇拜推向极致的这个立方体,以鹦鹉明末的视角看来是恶心的、邪恶的、亵渎的,但这一种融合了狂野的生与腐朽的死以及异化后的工业文明特征所产生的强烈离奇感,又不禁让鹦鹉明末把视线一直停留在其上。
描绘更高点灵魂的门扉后,白肉命尊的信徒们踏上了朝圣之旅,但一切都已遥不可及。与其说这一个立方体是活动的生物,倒不如说是一条又一条断裂的皮质所包裹起来会动的肉块。立方体的每一面,都像是活物或曾是活物的东西,一切机关都像在模拟神经运转、血管流通,宛如一个巨大的生体工厂。而这个立方体上的眼睛只是一具深陷其中的活零件。
而就在鹦鹉明末要在这一块立方体的照片上沉沦的时候,安冰收回了手机。
“你的神学太好了,所以对这种东西会有共鸣,如果是普通一点的人,比如我,在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会反胃,我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照片的时候吐了小半个小时。”安冰若无其事地说着,“你和神的契合度很高,高到能让我嫉妒的地步,但有时候这也会是你的弊端,你太容易联系到神明了,因此这种艺术品会更加开拓你的神志,我把这个称为艺术品……是的,艺术品,这是没有办法反驳的事实,从它的结构和制造手段来看,这个立方体确实可以称为艺术品,抛弃它的意义和存在的合理性,我必须佩服这个立方体的工艺,但是我们是神使,这种技术建立在对人权的抛弃和对他人的伤害之上,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而现在,鹦鹉明末才从那个立方体上回过神来。
“刚才那个……为什么我会觉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邪神的物品会让我有这种感觉……”
“神学不会告诉你这些的,哪怕我们再怎么处理邪教徒,处理邪神,但是邪神终究还是带有一个神字,从本质上来说,神明和邪神都是一种更高维的存在,祂们的区别就在于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危害,会危害到我们的,就是邪神。”
安冰抛起那一枚骰子,让骰子落下,落到他的手中,他松开手。
这一次,骰子的点数是五。
“出发。”安冰说着,拎起自己的界明刀,对着鹦鹉明末说了这一个字,便起身了。
而就在两人动身的同时,从四周不同的方向,潜伏在这里的神使们就像是同时收到了什么指令,他们朝着目标的地点缓慢前进,没有一丝声响。
那一枚骰子便是安冰的神所给予他的恩泽,而现在,鹦鹉明末再次看见了这枚骰子,但并不是安冰手中的那一枚,而是……一把界明刀上所投掷出来的骰子,熟悉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那象征着五的一面,五个红色的点仿佛在逃跑一般朝着另外几个面挤去,而也是这一面,吹起了风。
那是薇儿手中的界明刀。
为什么安冰所信仰的神的权能会出现在那把刀上,不止一个,志那都比神的权能也在上面,也就是说……这把界明刀不止融入了一个神明的权能,这把刀就像是一个畸形的怪物,把各个神的力量缝合在这一把刀上,在鹦鹉明末眼中,这把刀仿佛就是当初的那一个立方体,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艺术感。
令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