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过分的要求,神明会给予回应……啊,这种回应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过总的来说,这样做会让自己的内心舒服许多。
“回来啦?泷介?”
——但是,在平川泷介正准备推开隔间的门的时候,他听见了母亲的话。
平川泷介想过很多种可能,母亲会是怎么样的表情,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唯独没有猜过母亲会是这样的神情——和善,温柔,还有一点点释然,就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回到家的时候,这种表情能够让任何一个人感到温暖,但唯独平川泷介不能。
因为母亲不可能会露出这种表情。
在平川泷介十八年的记忆之中,母亲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在父亲这么多年的暴力下,别说是这种温柔的表情,就连笑容,母亲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她时常阴沉着脸,冰冷,就像是极北那边的冰山,让人不愿意接近。
因此,现在母亲脸上这温暖的笑容,让平川泷介如坠冰窟,在熟悉的人脸上看见最陌生的神情,这种诡异的反差让平川泷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母亲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见平川泷介没有反应,她又重新问了一遍。
“回来啦?泷介?”
平川泷介张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啊……是的。”平川泷介垂下头,“我正要去祭拜神明……”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母亲似乎有点责备般地说道,“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和你父亲都急坏了……回来了就好。”
——不对劲,很不对劲。
平川泷介的瞳孔微微收缩,父母不可能是这种态度,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感到害怕。
平川泷介挤出一个笑容,向后退了两步:“啊……那我先去祷告一下……”
对,向神明祈祷,还是说……去找那些人?不对,总之先避开母亲……她的样子太陌生了,我不在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向天忍穗耳尊祈祷。
他推开隔间的门,熟悉的木质柜子,上面是祭台,三个红色酒杯,一把稻穗,还有天忍穗耳尊的神像……等一下,神像呢?
本来应该摆放着天忍穗耳尊神像的位置,那个天忍穗耳尊神像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的东西,漆黑的,带有一点斑斓的色彩,大概是拳头大小,而在,平川泷介能够很明显感受到那团东西是‘活着’的,正在缓缓蠕动!
那团东西就在祭台上,在平川泷介进来之后,那东西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向前蠕动了点,缓缓覆盖在稻穗之上,一点点地‘吃掉了’那些稻穗,它……姑且用它来形容那种东西,因为平川泷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东西的模样,扭曲,怪异,就像是下水道的漆黑污秽,让人忍不住产生生理性不适。
“怎么了?泷介。”
在这个时候,母亲却走了进来,她仿佛看不见那团东西,脸上依旧是那陌生的笑容,她看着平川泷介,说道:“不是说要祭拜吗?为什么还不祭拜啊?”
她没有等平川泷介,自顾自地走上前,在平川泷介惊骇的目光中端起酒杯,拿起一旁的小刀,划开自己的手指,让鲜血一滴一滴流进酒杯之中,在盛入半杯之后,她把酒杯放在了祭台上。
随后,她退后几步,双手比出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并不是天忍穗耳尊的手势,而是另一个陌生的,诡异的手势,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交叉,无名指和小指交叉,双手并拢,两只手大拇指交叠,摆在胸前。
母亲开口了,她开始念祷告词,不是樱岛的语言,是平川泷介没有听说过的语言,很模糊,也无法理解。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了。
他狼狈地跑出隔间,朝着门外跑去。
他要找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