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她面红耳赤,脸上像是快要烧起来,就跟只没头的蚂蚁一样,在马车厢里面团团乱转。
想就这么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想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但是这里没有地缝。
墨重瑰怎么可以这样!
她自己又怎么可以这样!
她没有一点抗拒的感觉,甚至还给了他回应,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放荡?
沈灵隽顶着一头湿淋淋乱糟糟的头发,双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一脸的抓狂。
这时候,外面传来马车夫挥鞭催马的声音,马车开始走动了起来,可能是准备要回城了。
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的说话声。
沈灵隽这会儿满脑子跟乱麻一样,觉得这种安静也格外的怪异,让她越发的心烦意乱了。
虽然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车厢里,外面应该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就是感觉,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
外面都没人说话,也让她不由得胡思乱想,难道众人都是心照不宣地不敢说话?
沈灵隽崩溃了半天,直到马车上的炭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她渐渐感觉到冷了,才想起来,她身上穿的还是湿的衣服。
再怎么抓狂,也不能不管自己身体。
沈灵隽这会儿感觉有了一点力气,可能是药效减弱了,至少能动弹了。她在马车上找了一遍,找到了一套应该就是给她准备的衣服,赶紧换上,这才感觉又暖和起来了。
她坐在那里,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退下去。
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一幕幕画面,无论她怎么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它们还是像水里的浮木一样,压下去又顽强地不断冒上来。
墨重瑰他……他明明是个宦官,怎么也会这样?……
沈灵隽知道宦官也是有生理和心理需求的,宫里的太监跟宫女对食,结成挂名夫妻,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但墨重瑰那种强烈而炽热的欲望,充满了侵略性的男人气息……
宦官也会这么……这么那啥的吗?
她以前一直以为,墨重瑰说要娶她,是出于理性的考量,是有目的的,虽然她不太清楚这目的是什么。
可是从刚才他的反应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理性。
墨重瑰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沈灵隽虽然都生了一对龙凤胎了,但是对这方面还是等于毫无经验。
她只有跟秦少泽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但那天晚上她可能是喝多了还是什么,秦少泽进来后的事情,她就没印象了,第二天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此后,她就再没有什么男女之事了。
至于男女之情,更是一片空白。她对秦少泽根本谈不上有过感情。
所以,墨重瑰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
沈灵隽想不下去了,她无力地往马车座位上一靠,闭上眼睛,揉着脑袋,恨不得像挤海绵一样,把刚才的记忆都从脑袋里面挤出去。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全黑时,在官道上的一个驿站停下了。
沈灵隽对这个驿站有点印象,距离京都八九十里,还有大约两天的车程。
她的嘴唇被墨重瑰咬破了,而且应该是红肿了,正在隐隐作痛。
她没法立刻让这红肿消退下去,只好在车上找了块纱巾,当做面纱把下半张脸遮起来,不然没法出去见人了。
沈灵隽硬着头皮下车,没看见墨重瑰,只见到了叶怀迟,以及随行的四个东厂高手侍卫。
她内心忐忑,面上强装若无其事地问叶怀迟:“叶大人,墨督主呢?”
叶怀迟:“督主有急事先行一步了,由属下护送沈夫人回去。”
沈灵隽顿时如遇大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不用见到墨重瑰!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想想那个场面就让人头皮发麻。
虽然以后肯定还是要见到的……但管他呢,反正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能躲得了一时是一时!
叶怀迟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沈灵隽。
督主走了,沈夫人怎么开心成这样?
沈灵隽看叶怀迟“眼神清澈”,估计是完全不知道她和墨重瑰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就感觉更轻松了。
“麻烦叶大人了。”
“沈夫人不必客气。您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早继续启程。”
沈灵隽在东厂一行人的护送之下,两天后,就回到了京都。
她的嘴唇总算是消了肿,虽然有受伤,但表面看过去已经没什么异样。
她听叶怀迟说,已经先派人去沈府和永宁侯府都报过平安了。不过当她到永宁侯府时,还是看见父母兄长,两个孩子,以及她的几个大丫鬟们,包括红蜻在内,都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娘!”
秦见曦和秦初曜看见沈灵隽下车,率先很高兴地冲了上来。
沈巍等人亲眼看见沈灵隽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前几天就得知沈灵隽被人劫走,但墨重瑰这时候出面,揽下了救回沈灵隽的任务。
东厂做这种事情,比沈家的优势不知道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