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重瑰脸色僵硬，没有回答，但沈灵隽一看就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
那的确是错不了……他当时人就在场，全都看见了，只是因为他状态实在虚弱，暴露的话可能还会被符师宴所杀，所以没有冲出来阻止她。
难怪，他说他最讨厌桂花做的食物……
应该就是因为她送给他的那两个桂花糕团？
刚刚救了他的仇人，转头又来对他施加这种小恩小惠，那时候的她在他眼里，应该非常的假惺惺，简直恨不得扒了她那张伪善的皮吧？
也不知道后来那两个桂花糕团的下场是什么样，多半是被踩进雪地里碾成泥了……
虽然想起了她跟墨重瑰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但沈灵隽并没有任何庆幸的感觉。
你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那是可能被铭记一辈子的恩情；但你前脚跟别人结了死仇，后脚给别人施舍一点点的东西，那就像是莫大的讽刺了。
要是换做她的话，她也会恨对方。
只是，墨重瑰明明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报她这个仇，为什么不动手呢？
要说是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好像也没有怎么折磨她。
沈灵隽忍不住想问墨重瑰。虽然这很像是找死，但她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不然她不知道墨重瑰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这种剑悬在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墨督主，我当年的确是救了符师宴的命，这我不会否认。但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
沈灵隽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叶怀迟十万火急的声音传来。
“督主，宫里出大事了！褚晋勋和平康大长公主发动了宫变，皇帝和一众皇室宗亲都被控制了！”
墨重瑰和沈灵隽都是脸色骤变，猛然起身！
沈灵隽非常震惊。
褚晋勋人越狱逃跑了，整个昌国侯府都被抄家了，竟然还能有发起宫变的本事？
平康大长公主又是怎么掺和进去的？她可是皇帝的亲姑姑，怎么就跟褚晋勋同流合污谋反了？
墨重瑰显然也跟沈灵隽有着一样的问题，问叶怀迟：“褚晋勋带了多少人？是怎么潜入宫里的？”
叶怀迟说：“根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褚晋勋带的足有上千人，全副武装，应该是他自己养的私兵，里头可能还有西齐人。他们是从密道进宫的，现挖一条地道出来不太可能，估计是找到了前朝留下来的密道。”
沈灵隽也问道：“那平康大长公主呢？她为什么会和褚晋勋一伙？”
叶怀迟：“听说前两天平康大长公主进宫了一趟，求皇上放驸马宋雍回京都，但皇上拒绝了。平康大长公主可能就是因为这事怀恨在心，所以跟褚晋勋联手了。”
沈灵隽一脸匪夷所思：“……就因为这个？”
平康大长公主是疯了不成？
皇帝对她那么袒护，就连她杀害了那么多人，都给她把所有案子全部压了下去，让她安然无恙地继续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只因为皇帝不让宋雍回京都，她竟然就要造皇帝的反？
……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沈灵隽也不想费神去理解这种疯女人的脑回路，继续问道：“现在皇宫里形势具体怎么样？”
叶怀迟：“平康大长公主在小年夜宫宴上，给皇上和不少皇室宗亲都下了毒，现场一片惊骇混乱，褚晋勋的私兵杀进来，很快就控制了局面。目前褚家私兵层层把守着清乐殿，外面虽然有御林军包围，但忌惮皇上等人在褚晋勋手中，不敢轻举妄动。”
墨重瑰冷笑道：“褚晋勋是不是想让皇上下旨，传位给褚氏女生的那个小皇子？”
叶怀迟点头：“是，但皇上自然不可能轻易妥协，双方现在应该还在对峙中。”
墨重瑰道：“你点上东厂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随我进宫，今晚要有一场硬仗了。”
目前这个局势，也就只有东厂才能压得下来。
沈灵隽连忙道：“我也要进宫。平康大长公主给皇上等人下了毒，她用的应该是从我师父杏橘老人那里抢来的毒药，一般的太医怕是解不了。”
墨重瑰看向她：“但你身上还有伤……”
沈灵隽说：“就是一点轻伤而已，不碍事的。”
她脖颈上被划的那一道口子，刚才已经被墨重瑰清理干净了，伤口本来就很细，这时候已经凝结不再流血。
沈灵隽飞快地撒了些金疮药粉上去，拿纱布稍微包扎了一下。身上染血的外袍换下来，披了件羽纱斗篷，斗篷上有一圈蓬松柔软的白色风毛，正好可以挡住脖颈，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至于肩膀上被砍的那一下，现在还在疼着，明天估计要青紫一大片。但也就是疼着而已，过段时间就能慢慢好了。
墨重瑰便没有再说什么。
……
皇宫，举办小年夜宫宴的清乐殿。
大殿里一片混乱。桌椅倾倒，满地狼藉，酒菜撒得到处都是。
所有前来赴宴的皇室宗亲们，都被毒晕了过去，捆得跟一连串的粽子一样，堆在偏殿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