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那边设套,让魏云萝拿走的机密文件,是用药物浸泡过的,带有人类闻不出来的特殊气味,但东厂驯养的花鼠能闻得到,并且可以精准追踪。
之前,即便是东厂的人,也很难全天候地跟踪昌国侯,更无从掌握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一直抓不到证据。
但现在就能当场抓个人赃并获。
墨重瑰走上前来,叶怀迟把那本册子呈上来给他。
“督主,这是昌国侯刚才交给这个西齐人的,里面夹有西北边防图和沈元帅的一些机密信件。”
墨重瑰翻了一下,看向昌国侯。
“侯爷,卖国生意做得挺大啊?”
昌国侯脸色煞白,全身冰凉,一时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说辞来为自己喊冤辩解。
“我……我不知道他是西齐人,只是跟他做普通生意而已,我也不知道那册子里面有这些东西……”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无力。
但他是在跟西齐使臣交易的时候,被当场抓了一个正着,铁证如山摆在眼前,还能怎么说?
墨重瑰合上了册子。
“通敌卖国是头等大罪,东厂只负责拿人,侯爷有话,到刑部和皇上面前说去吧。”
说完,就让东厂众厂役将在场的所有人押走,送去刑部审讯。
茶楼里的其他人,很快就查清楚了,都跟通敌卖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天正好在那里而已,没多久就统统都放了。
只有昌国侯和那个西齐使臣,被留在刑部,顺藤摸瓜往下被查了一个底朝天。
刑部使出十八般解数严刑拷问西齐使臣,但那人既然能担此重任,显然是个骨头极硬的。
拷问了好几天,命都快被折腾没了,还是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后面还是东厂出手,把人接过去,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撬开了西齐使臣的嘴巴。
承认他的确是代表西齐,跟昌国侯有交易往来,以巨额的钱财,从昌国侯那里换取北易军政机密。
但东厂的手段太过狠辣,西齐使臣在刑部那里本来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禁不住东厂的拷问,没撑几天就油尽灯枯而死了。沈灵隽亲自上阵都没能救回来。
至于昌国侯,倒是简单一些。
昌国侯的通敌卖国之罪,确凿无疑。
昌国侯还招认,三年前的飞赤谷之战,也是褚家和西齐做了交易,褚家为败逃的西齐提供武器军资,反杀了三万沈家军,条件则是西齐帮褚家拿到更多的军权。
案子上报到皇帝那里,皇帝前所未有地雷霆震怒。
“昌国侯这老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国都敢卖!他们褚家已经位极人臣,已经是北易第一家族了,竟然还不满足!”
前来禀报皇帝的墨重瑰,在下首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褚家繁荣了一代两代,就想繁荣千秋万代,甚至是想越走越高,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更何况近来褚家有所衰落,自然就开始不择手段。”
皇帝重重拍案:“传旨下去,查抄昌国侯府!满门抄斩!”
卖国通敌是重罪,当处以极刑。
墨重瑰领命:“是,皇上。”
皇帝又想起来:“传沈巍和沈旌阳进宫。沈家之前指控北易有将领叛国通敌,给西齐送军火,才导致了飞赤谷之败,现在总算是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沈巍和沈旌阳早就在宫外等候,很快就进来了。
皇帝道:“沈爱卿,昌国侯的供词在此,他已经招认,三年前的飞赤谷之战,是褚家让褚天铭给西齐提供了军火。”
沈巍上前,接过供词看了一遍,并没有露出意外神色,只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不瞒皇上,微臣早就怀疑是褚家所为,因为只有褚家有这个能力和动机,但之前没有切实关联到褚家的证据,所以不敢向皇上提出这个怀疑。如今真凶终于伏法,那三万战死的北易将士,终于可以瞑目了。”
皇帝之前也怀疑褚家,所以现在听沈巍的话也不奇怪。
“好了,这次查抄昌国侯府,抄出来的家产,拨三十万两出来,给那三万将士的家庭再多发一波的抚恤。沈爱卿,这事你来负责。”
沈巍感激地连忙领命:“谢皇上!皇上皇恩浩荡!”
……
昌国侯府。
曾经繁荣昌盛了百年之久的世家,一朝倾覆,这座屹立数十年的府邸,也迎来了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浩劫。
昌国侯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被抓了起来,哭声震天,不绝于耳。
昌国侯府的府库被打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出来,数百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如山,有些都已经府库底下积压了好几十年,都快要朽烂了。
每一栋建筑,每一个房间,都被挖地三尺地搜了一个底朝天,连下人房都没有放过。
无数的家具器物,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在一个个院子里凌乱地堆放着,叙说着这百年大族曾经富贵辉煌的气象,几乎要耀花人的眼睛。
负责这次查抄的是东厂,一百多个厂役,花了两天多时间,才把所有东西清点完毕。
按照皇帝的旨意,墨重瑰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