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魏云萝的行为,就觉得十分奇怪。
据沈灵隽所知,魏云萝在昌国侯府,可是很不受待见的。在褚天铭被流放后,她就更没有地位了。
但褚家是百年大族,家规森严,就算魏云萝守活寡,也得在昌国侯府好好为褚天铭守着。她怎么可能有这种自由,整天在外晃悠,想方设法勾搭前未婚夫?
昌国侯府都不管她吗?
沈旌阳苦笑:“什么戴绿帽子,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但沈灵隽的话,也提醒了他,让他不由得往更深处思索起来。
“难道昌国侯府是故意让她这么做的?为了毁掉我和沈家的名声?”
沈灵隽摇摇头。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虽然能对你和沈家造成打击,但传出去的话,昌国侯府只会更丢脸,他们不会做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事情。”
世子被流放了,世子夫人跟前未婚夫旧情复燃,勾搭成奸,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戴在褚天铭头上……这简直就是在啪啪打昌国侯府的脸,被人嘲笑得更厉害的只会是他们。
昌国侯不可能用这么愚蠢的招数来攻击沈家。
沈旌阳想不通了:“那褚家能有什么好处?”
沈灵隽也想不出来:“着实是有点奇怪……我想办法去查一查,你这边先静观其变,还是尽量躲着魏云萝,一切小心。”
沈旌阳回去告诉沈巍文氏这件事情,沈灵隽则是回了永宁侯府。
她这几天新制了一批伤药,能让伤口尽可能地不留疤痕,准备送去给墨重瑰。
虽说他是个男人……额,不完全是男人,身上留些疤痕也不算什么,但沈灵隽看到他背后那些交错纵横的伤疤时,还是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墨重瑰如果愿意的话,她还可以再做些祛疤的药,看能不能把那些陈年旧疤痕也给去掉。
这一趟过去还可以顺便告诉墨重瑰,魏云萝最近的异常,听听他的看法。
沈灵隽来到墨府,正看到墨重瑰刚刚回来。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肩膀上又隐隐渗出血迹。
沈灵隽吃了一惊:“你又受伤了?……不对,这就是上次的位置,你上次的伤到现在还没好?”
她上前查看,果然,正是上次肩膀上受的伤,伤口应该是又裂开了,所以正在渗血。
沈灵隽皱眉:“这都多少天了伤口还能裂开,你这阵子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养伤?一直在外面奔波?”
墨重瑰眼睛没看她,声音低沉,简短地道:“符师宴在北易,我不可能在家里好好休息。”
沈灵隽想问他跟符师宴之间到底是什么仇怨,但又一想,他愿意说的话早就说了,问了多半也没用。
她只叹了口气,道:“坐下,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正好我带了新的伤药过来。”
墨重瑰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是有些诧异。
沈灵隽一怔,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对墨重瑰的语气,没有了半点以前的敬畏,倒像是在管着他似的。
还命令似地让他坐下……
沈灵隽背后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敢对杀人如麻的九千岁大人这么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墨重瑰这个“杀人如麻的九千岁大人”的印象,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淡了,她对他的忌惮也越来越浅,到了一时间都能忘记的程度。
不过,瞧着墨重瑰好像并没有动怒的样子……
沈灵隽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什么异常都没有,尽可能自然地开始给墨重瑰换药。
墨重瑰看她的神色十分复杂,眼中微光闪动,像是想说什么。
但他最后开口时,却是全然不相关的话题。
“我最近出去,发现褚家情况有异。”
沈灵隽巴不得现在赶紧说点正事呢,连忙接道:“褚家怎么了?”
墨重瑰:“你上次医治褚天铭,要了褚家一百万两银子的诊金,按理来说,这笔钱应该会让褚家大伤元气,但我发现褚家的经济状况只是短暂有过危机,很快就好转了,现在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宽裕。”
沈灵隽惊讶道:“褚家一下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要知道褚家现在是不受皇帝宠信和重用的,不得势的话,就不可能有太多发横财的正当机会。
墨重瑰继续说:“东厂查到昌国侯可能正在跟西齐密切往来,只是昌国侯行事谨慎,抓不到什么证据。但近日来,西齐对于北易的军政信息,似乎掌握得十分详细,超过了一般探子能探查到的程度。北易兵部最近有出现军机泄露的事件,我怀疑就是褚家给的西齐。”
沈灵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褚家正在跟西齐做交易,卖国求财?”
墨重瑰:“恐怕不只是求财,以褚家的野心,跟西齐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关系。”
沈灵隽突然想起她的来意,连忙把魏云萝纠缠沈旌阳的事情告诉了墨重瑰。
“……我们都在疑惑,为什么昌国侯府允许魏云萝做这样的事情,按理说,褚家是丢不起这么大脸的。”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你说,有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