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侯府。
为昌国侯老夫人求医的悬赏广发出去之后,倒是真有不少大夫上门来了。
有的算是实在的,看过昌国侯老夫人后,表示治不了,只能放弃;有的则根本就是骗子,自称某某神医,把自己的医术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就是想骗昌国侯府开出来的巨额诊金。
但昌国侯岂是等闲之辈,眼光之锐利,轻而易举就识破了这些骗子,最后自然是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次数多了,昌国侯难免也越来越焦躁。
昌国侯老夫人病得一天比一天重,眼看着就快要撒手人寰了。开出那么高的悬赏金额,一个神医都找不到,上门的不是庸人就是骗子。
就是在这时,易容后的沈灵隽来到了昌国侯府。
她特地穿得很普通,因为江湖上那些传说中的高人,往往都是反其道行之,对于这些外在的东西,不会讲究到哪里去。
不过那通身的从容自信的气质,就明显跟之前来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昌国侯当然是能看得出来的,不过这些天他见过的故弄玄虚的骗子太多了,因此还是对沈灵隽抱着谨慎的态度。
只以勉强称得上客气的态度问道:“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沈灵隽淡淡地说:“姓名不足挂齿,就不说了。我是杏橘老人的关门弟子。”
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瑿珀吊坠。
这话一出,昌国侯和旁边的褚天铭都是脸色一变,满脸震惊。
杏橘老人的鼎鼎大名,就连他们这些朝廷中人,也是十分熟悉的。当年天下首屈一指的神医,生死人肉白骨,阎王殿里都能抢人。
但杏橘老人几年前就已经去世,死后,他的三个弟子也都销声匿迹,医术传承就此消失。
如今,他的一个弟子竟然现世了?
褚天铭不敢相信地盯着那个瑿珀吊坠看。
他知道,这瑿珀吊坠,是杏橘老人师门的象征,他的三个弟子各有一个。
琥珀可入药,瑿珀是其中药性最佳的一种。“琥珀最贵者名曰瑿,红而微带黑,然昼见则黑,灯光下则红甚也。”
这瑿珀吊坠,在自然光下呈凝血般的深红色,内里则是如墨幽黑,一看便不是凡物。这绝对是无法仿冒的真品。
而且褚天铭也听说过,杏橘老人的确是有一个关门女弟子,只是身份颇为神秘。
褚天铭对着昌国侯点点头示意确认,随即转向沈灵隽,态度一下子就肃然起敬起来。
“原来夫人是杏橘先生的传人,失敬,失敬。”
沈灵隽:“不必客气。带我去看病人吧。”
她在这里亮出杏橘老人弟子的身份,就是为了镇住昌国侯等人。
不然的话,如果就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夫,想让昌国侯等人信服,让他们掏出苍星子这样的稀世珍宝来,没那么容易。
当年师父临终前,为了不让仇家也来找她的麻烦,嘱咐沈灵隽藏好医术,不得对外暴露她是他的弟子。
但她还是动用了医术,现在这个弟子的身份也得亮出来用了。
这当然有些冒险。要是昌国侯府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话,杏橘老人的弟子重新现世,估计会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风波。
不过她现在顶的是一个假的外貌,还没暴露出永宁侯府夫人就是杏橘老人的弟子,那有人找上她的风险还是比较小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万一杏橘老人的仇家真找到她了,那她对上就是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师父当年只因为没有出手治病,就遭人怀恨在心,被下毒手害死。这一直是沈灵隽的一个心结。
要不是她不知道师父的仇家是谁,再加上师父临终前的再三嘱咐,她早就想办法给师父报仇了。
昌国侯得知沈灵隽是神医传人,也一下子客气了许多,带沈灵隽进内室给昌国侯老夫人看诊。
沈灵隽看了看,昌国侯老夫人的确已经病入膏肓,以她的医术,可以暂时调养回来,回到表面上还算康健的状态。但昌国侯老夫人天年已尽,寿数枯竭,顶多也就是能拖延个一两年罢了。
不过这没有关系,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
沈灵隽出来,对昌国侯说:“老夫人病情的确严重,虽然可以调养,但需要多种名贵药材,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供得起?”
昌国侯连忙道:“老夫人的身体最重要,夫人请尽管开药方,即便是府上没有的药材,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弄来。”
沈灵隽提笔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药方出来。
药方是正常的,但她不着痕迹地把苍星子写上去混在了里面,另外还多加了几种其他无关痛痒的名贵药材,作为掩护。
昌国侯接过来一看,松了口气,这些药材,昌国侯府里面好像大多都是有的,京都也能买齐。
虽然贵重,但昌国侯府出得起。
他当即让人去库房,把沈灵隽方子上的那些药材取来。
“夫人您看看,这些药材可还合用?”
沈灵隽看见其中那株装在盒子里的干制的苍星子时,心脏直跳,但她还是面上淡定地看了一遍那些药材,点了点头。
“都可以用。这方子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