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方一炼制起来,就是一连好多天。
沈灵隽横竖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天天就守在砂锅药罐前面盯着。
倒也不是一时片刻都离不了她,但这些药材大都稀罕难得,再想凑齐没有那么容易,必须一次就炼制成功,所以还是她亲自负责全程比较放心。
第一天,沈灵隽就熬到了深夜。
秦初曜穿着寝衣,打着哈欠进来:“娘,你是在给舅舅炼药吗?”
秦见曦又跑去京都城外研制火器了,现在永宁侯府里就秦初曜在。
沈灵隽一只手还拿着药秤子,一只手用勺子在锅里搅拌药汤,忙得抽不开身:“是啊……你怎么还不去睡?快去,小孩子这么晚睡怎么行?”
秦初曜望着在灯下忙碌的沈灵隽,张了张口,像是像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脚步声的动静,沈灵隽还以为是秦初曜又来了,头也不回地道:“怎么了?再不去睡觉我可要打你屁股了啊。”
一个凉悠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要打谁的屁股?”
沈灵隽整个人一激灵,猛地转过头,赫然是墨重瑰正在她后面。
沈灵隽赶紧尴尬赔笑:“不是不是,墨督主莫怪,我还以为是曜儿又来了呢……”
墨重瑰在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望着沈灵隽这一屋子的药罐药筛药杵臼。
“这是在炼什么药?”
沈灵隽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给我大哥治疗双腿的。”
自从墨重瑰上次说要娶她为妻,沈灵隽现在在他面前,就极其的不自在,目光都不敢跟他对视,甚至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天老爷啊,上次不都跟他推到三年后再说了吗,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幸好,这时候锅里熬的药已经告一段落,沈灵隽赶紧熄了炉子里的火,总算不用再忙得团团转了。
墨重瑰倒是好整以暇:“褚皇后在祭天大典上的事,是你的杰作吧?”
沈灵隽在这里,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直接承认道:“是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的空间里有她之前放在里面备用的泻药,看上去就跟香料差不多,她趁着给褚皇后的福胙福酒行礼的时候,偷偷洒了一点在福胙上面。
这泻药还是她很久以前做出来玩儿的,药效非常强劲,只要这么一小撮,就能让人在一刻钟时间内就一泻千里。
墨重瑰语气里带了些赞许之意:“不错。”
沈灵隽这个时机抓得非常好,这么厉害的药,也就她的手里才有。
沈灵隽对墨重瑰干笑:“墨督主,您来府上有何贵干?”
总不会就是来跟她夸一句不错吧?
墨重瑰理所当然道:“上次我们不是谈妥了亲事吗?我来跟你商量商量这成亲后的事宜。我们有三年时间,足够好好准备。”
沈灵隽:“……”
什么叫做谈妥了?她只是使了个缓兵之计好吧?怎么就都开始商量成亲后的事情了?
墨重瑰像是一点也没看见沈灵隽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们双方毕竟都身份特殊,我是个宦官,你是个寡妇,这亲事难免会招来众人议论,所以你若是想风光大办也可,想低调成婚也可,以你的意见为重。”
沈灵隽:“……”
好尊重她的样子哟。
她的意见就是根本不同意成这个亲!
墨重瑰继续道:“婚后,你肯定是要搬去墨府住了,永宁侯府这边就由曜儿这个世子撑着,等他成年后袭爵便是。当然你要是舍不得两个孩子,就让他们也一起先搬去墨府,反正永宁侯府现在也没人能抢走。”
沈灵隽:“……”
连龙凤胎都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沈灵隽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不敢得罪墨重瑰,但这要是不明明白白拒绝的话,他怕是连他俩婚后生几个孩子的名字都起出来了。
——哦对了他生不了孩子。
“墨督主,承蒙厚爱,但是这个……您位高权重,想要娶妻,也应该找一位与您相配的高门千金,大家闺秀,才能匹配您的身份。我已经是一介孀妇,跟永宁侯成亲多年,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残花败柳,人老珠黄,怎么配得上您?”
为了让墨重瑰嫌弃她,她也是豁出去了,什么词儿难听她就把把什么词儿往她身上安。
结果墨重瑰:“有什么配不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配二品诰命夫人,宦官配寡妇,这不是般配得很吗?”
她跟永宁侯是成亲多年,但就只有他碰过她,两个孩子其实也都是他的,他介意什么?
沈灵隽:“……”
她再次没词儿了。
表情做作,略显浮夸,装出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哎呀!我在厨房那边的大锅里还熬着药呢!我得过去看看!墨督主,您自便啊!”
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当然没有什么厨房大锅里的药,她只是想躲开墨重瑰而已!跑了就不回来了!
反正墨重瑰来永宁侯府都跟来他自己家一样熟了,她不搁这儿招待客人,也没什么关系!
沈灵隽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