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褚皇后和昌国公眼看着找不出证据,脸上都没有了一点血色。
皇帝在边上冷眼旁观着,对褚皇后冷笑道:“你不必再给自己开脱了,拖延这一点时间,有什么用?”
褚皇后浑身发抖,手脚冰凉,知道自己是已经站在了如坠深渊的边缘,但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孤注一掷地喊了起来:
“皇上!一定是沈氏!一定是她趁着行礼的时候,偷偷在臣妾的福胙福酒里面做了手脚!求皇上把沈氏召过来!给她搜身!让臣妾去查她!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她最怀疑的就是沈灵隽。当时文氏已经跟着静妃一起回宫了,现场就只剩下沈灵隽,最有可能做这个手脚。
上次巫蛊人偶的事件,她就怀疑是沈灵隽偷换了那个娃娃,只是没有找到证据。但她觉得,沈灵隽一定是身怀某种异术,这次给她在福胙福酒里面加点料,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皇帝这时候已经没有耐心了。
“够了!”
他一声厉喝,打断了褚皇后。
“你还把脏水往别人的身上乱泼!你毁了祭天大典,丢尽了皇家的脸面,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脱罪责?”
就是退一万步来说,褚皇后真的是被人设计的,但她都在祭天大典上,当着数百人的面拉屎了,难道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当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褚皇后整个人狠狠一颤,也明白过来了皇帝的意思。
她到底是不是被人所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根本不影响皇帝对她的处置!
紧接着,她就听见皇帝冷声道:“皇后褚氏,在祭天大典上当众失仪,亵渎上天,不敬先祖,不配为后。即日起,废除褚氏皇后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然后又转向昌国公:“昌国公褚晋勋,教女无方,削去国公爵位,降为昌国侯,罚俸一年,在府里闭门思过三个月!”
褚皇后和昌国公都是如遭雷劈一般,满脸煞白。
褚皇后,不,现在已经只是褚氏了,怎么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瞬间嚎啕大哭起来,跪着膝行到皇帝的脚下,就要去拉扯皇帝的衣袍。
“皇上!臣妾是被人所害,罪不至此啊!……求皇上看在臣妾跟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看在臣妾为您生了福康公主的份上,从轻发落臣妾吧!臣妾还想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
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就意味着她彻底完了啊!
褚氏金尊玉贵了一辈子,以前是高贵的褚家嫡女,后来进宫又直接被封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了位于巅峰的荣华富贵。
现在却一朝从云端跌落进泥潭里,后半辈子只能在冷宫凄惨度过,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皇帝就像是看着什么令人厌恶的污秽之物一样,往后倒退了一步。
按理来说,褚氏破坏祭天大典,就是死罪。他没处死褚氏,已经是看在太后以及褚氏生的女儿福康公主的情分上,对她从轻发落了。
她还这么拎不清!
昌国侯心里一凛,连忙把褚氏拉了回来,压着她下拜,连连磕头。
“微臣携女领罪!是微臣罪该万死,皇上能宽宏大量,微臣已是不胜惶恐!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国侯就比褚氏要清楚得多。
褚氏犯下这样的大罪,已经根本没有求情的余地,哪怕是现在太后来了都没用。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再继续触怒皇帝的话,连冷宫都没得待!
昌国侯虽然也是极度的不甘,但知道褚氏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只能就此放弃。
褚家这次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损失惨重,不但失去了皇后之位这个在后宫最重要的筹码,连国公爵位都没了!
昌国侯心下恼恨到极点,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皇帝的口谕下来,这时候,就有两个太监上前,强行扒掉了褚氏头上的凤簪凤钗,以及身上只有皇后位份才能穿的衣服。
褚氏身上只剩下一身的白色中衣,满怀的绝望和崩溃,哭得气都岔了,瘫倒在地上。
随后,便被太监们强行拖了出去。
皇帝也懒得再看,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昌国侯在后面望着皇帝的背影,双手死死攥紧成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再这样下去,褚家就要越来越难以为继了!
……
长信宫。
静妃躺在内间的榻上,两个太医在外间,隔着纱幔,正在指挥宫女们为静妃处理身上的烧伤。
她身上烧伤最严重的是双腿,裙子被烧得不成样子,有些残余的布料就粘在了伤口上,想要处理伤口,就必须把布料先撕下来,清理干净。
这是何等疼痛,可想而知。
太医们都是男的,自然不能亲自为她处理腿上的伤,只能让宫女来代劳。但宫女们毕竟不是医者,手法没有那么专业,难免会有些不到位的地方。
静妃死死地咬着牙,疼得眼泪直掉。
文氏坐在静妃床边,紧紧握着静妃的手,也心疼得不行。
正在这时,刚刚参加完祭天大典的沈灵隽,急匆匆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