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四个人都是神色骤变!
那个西齐小兵恢复正常了?
之前沈灵隽还想去看看那个小兵怎么样了,但因为朝廷给沈巍的处置下来了,她急急忙忙地赶去沈府,就没顾得上这个事情。
沈灵隽立刻转头对沈巍道:“爹!您不能走!现在事情有转机了!”
沈巍还没反应过来,愕然地站在那里,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领头的公差听他们的对话,样子好像跟他们一样激动:“什么转机?沈元帅不用去流放了吗?”
沈灵隽一路过来把这个公差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是站在沈巍这边的,压低声音,简单地道:“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人,能证明我爹是被冤枉的,那他就不用去流放了。”
公差立刻从怀里掏出沈巍的镣铐钥匙,假装掉到地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对其他公差和犯人们吆喝道:“走了走了!赶紧上路!”
沈灵隽捡起钥匙,给沈巍打开了镣铐:“爹,我们回去,带上证人,去求见皇上!”
沈巍朝着那个公差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礼:“差爷大恩,沈某铭记在心,来日定当相报。”
那公差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沈灵隽和沈巍等人迅速回城,快到城门处了,那公差才转过身来看见他们,大呼小叫:“犯人跑了!”
喊是喊得挺大声,但就只是装模作样地追了几步,又停下来对其他公差嘱咐道:“我去追捕逃走的犯人,你们先上路!”
等再回头去追的时候,沈家人都已经进了城门,人影都看不见了。
沈灵隽先回了永宁侯府,去看那个西齐小兵。
这年轻人跟之前的状态果然判若两人,不再痴痴傻傻的了,完全是正常的样子,只是显得有些紧张惶恐。
之前沈灵隽等人经常在他面前说到作证的事,他可能是在神智失常期间听到了不少,而且都记得,也没有多问,上来就直接道:“你们是不是希望我当证人?”
沈灵隽见他如此清醒,连跟他解释的时间都省了,暗暗庆幸。
“是,你们的元帅和北易将军褚天铭勾结,私底下有交易往来,这些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西齐小兵点了点头,但一脸犹豫的表情,没有开口应答。
沈灵隽知道,他是西齐人,而他们是北易人,双方一直以来就是敌对关系,就算他们救了他的命,但他应该还是心怀抵触和戒备的。
而且,他也并没有理由要帮他们作证,不管是对他本人,还是对西齐,可都没有什么好处。
沈灵隽见这年轻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确切来说还只是个少年,放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西齐小兵低声道:“周二山。”
沈灵隽继续问:“你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什么家人?”
周二山说:“我是利州柳沙镇大河村人,家里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沈灵隽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贫苦农家出身,这个年纪,多半是被西齐强行征兵进军队的。
她温声道:“那你有想过你今后要怎么办吗?”
周二山茫然地摇了摇头。
一个多时辰之前,他醒来的时候,才刚刚感觉自己的脑子恢复了清醒,但太多的信息一股脑地堆进来,让他至今都还没怎么理清楚,哪里想得到那么远的事情?
沈灵隽说:“我们派了两个武功极高的暗卫保护你,但前天,褚家派来的杀手,还是差点就杀了你。褚家为了灭你的口,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你不死就绝对不会罢休。现在你只要离开这侯府大门半步,你的命可能马上就没了。”
周二山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他是有记忆的,知道前天晚上的凶险,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那我也不能回家去了?”
“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回家也只会连累你的家人。”
沈灵隽听他说出“回家”这两个字,就知道他最惦记的是什么,问道:“你还想回西齐军队吗?”
果然,周二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西齐已经打了好多年的仗,民间但凡是年满十六岁的男丁,全都被征兵了,去了还能活着回来的,十个里面都不到三个。
城里镇上乡下,到处看不见几个男人,只有一片接一片的坟墓。田地没有足够的人种,大片大片地荒着,赋税却是一年比一年重。
没有西齐老百姓喜欢打仗,他们吃够了战乱的苦。
周二山的弟弟已经十五岁,明年也到了被征兵的年龄。之前他离家的时候,家里穷得一粒米都没有,他都不知道父母和两个妹妹有没有熬下去,现在是否还活着。
想着想着,他便红了眼眶。
沈灵隽说:“你受到的性命威胁,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了,如果你不想以后一直被追杀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出面作证,即便不能扳倒褚家,但反正你都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们也就没那个必要再费尽心思去灭你的口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有心思去报复你。”
她又道:“如果你能接受不再回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