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铭的几名随身侍卫立刻拔出刀来,朝沈巍围了上来。
但沈巍还没有任何动作,他周围的沈家军将士们哗啦啦一拥而上,横枪的横枪,拔剑的拔剑,护在沈巍前面,瞬间挡了一个水泄不通!
最前面的一位将领,刀光如雪,横于面前,凛然沉声道:
“褚将军,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位,沈元帅又是什么职位,在我们心目中,永远只认他一个元帅。你若是想动他,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周围沈家军将士们纷纷响应:“我们誓死保护沈元帅!”
“誓死保护沈元帅!”
呐喊的声音,犹如浪潮般一波一波地扩散出去,激起千万人的响应,汇聚成越来越宏大的声浪,震耳欲聋地回响在大漠的上空。
沈巍在人群中,被埋得几乎都要看不见了。他望着周围群情激昂的沈家军将士们,眼泪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么多的弟兄对他生死相随!
沈巍心一横,干脆高声振臂一呼:“我们去天斧关!守住麓州城!麓州城从北易建国以来,百年从未失守过,我们不能任由居心叵测之人,把它拱手送给西齐!”
天斧关是麓州城西的一处天险,也是由西往东到麓州城的唯一要道,是守城的关键之处。
一呼之下,万人响应。
“去天斧关!守住麓州城!”
“去天斧关!守住麓州城!……”
褚天铭气得浑身发抖!
这群该死的蝼蚁!这是要反了天吗!
他气急败坏地大吼着,试图压过众人的呼喊:“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现任元帅!我手里有皇上的圣旨!你们不服从我的命令,是想造反吗!这可是死罪!你们所有人统统都是死罪!”
没人理他,只有刚才那个在最前面的将军,望着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褚将军,我们这边七万人,你那边才多少人?你跟我们说什么死罪?你现在就治我一个死罪试试,看能不能杀得了我?”
抗命反正都抗了,只要是跟着沈元帅的话,造反又如何?
褚天铭万万没有想到,这群沈家军旧部,竟然头铁到这个程度,悍不畏死,连群起叛乱都义无反顾!
沈巍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降头,让他们如此的死心塌地!
褚天铭气到了极点,反而冷笑起来。
“好!你们有种!我这边有三十车的军粮,本来是要支援你们的,但你们既然都公开造反了,那自然也不可能给你们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一粒米都没有,要怎么守这麓州城!”
褚天铭知道沈家军旧部在前线苦战数月,现在弹尽粮绝,没有增援物资送来的话,根本就熬不下去。
麓州城那边,现在也没有多少余粮了。西齐军逼近的消息已经传到麓州城内,大多数能跑的百姓,都拉家带口,带着所有的粮食开始逃难了。
一群饿得站都站不直的将领士兵,怎么打仗?
不知死活,自寻绝路!
听到这话,众人沉默下来,气氛陷入了一片沉重。
缺粮,的确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听说今秋北易欠收,到处粮食都紧张,如今麓州怕是也没什么粮食,他们也不可能去从逃难的老百姓手中抢。
战马的草料还好解决一些,西北没到寸草不生的程度,啃啃枯草草根,还能熬一阵子。但人却不行。
那要怎么守这麓州城?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又来了长长的一队车马。
“那是……”
沈巍第一个认出来:“……灵隽!”
领头的那匹马上,正是沈灵隽,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五十辆大车,车上都装得满满当当。
沈巍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看到沈灵隽,气道:“不是让你撤去雍州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灵隽笑道:“听说北易军缺粮,我这里正好有一批粮食,就送来给你们。”
说着,她从马背上下来,一把拉开了车上盖的油布。
下面装的全都是一袋袋的面粉和粟米,沉甸甸的,每辆车上装了至少有上千斤。
这自然是从她空间里拿出来的粮食。她的商队只有二十辆车,根本就不够装的。她把整个麓州城搜刮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又买到二十几辆大车,因为现在全城百姓都在拖家带口地出逃,车很难买。
即便这样,也只装了空间里粮食的百分之三四而已。
所有人看到这么多的粮食,都睁大了眼睛。
沈巍惊得目瞪口呆:“灵隽,你……你哪来的这么多粮食?”
沈灵隽说:“我自己建了一支商队,今年不是北方大旱粮食欠收吗,我就从南方运粮来西北,在西北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但既然父亲的军队更加需要粮食,那我肯定是把这批粮食先捐出来,解燃眉之急了。这只是一小部分,麓州那边还有更多的粮食呢。”
她特地建了一支商队,就是为了有这个借口可以拿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