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和墨重瑰立刻赶去麓州城外接沈巍等人。
沈巍和之前墨重瑰派给他的那几个下属一起回来的,都骑着马,不过后面还带着一辆马车。
一看见沈灵隽,沈巍吃了一大惊。
“灵隽?!你怎么在这儿?”
沈灵隽陪笑道:“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就来西北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您。不然我待在永宁侯府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胡闹!”沈巍训斥,“这西北多危险!边境上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你快给我回去……”
他话说到一半,卡住了,转头看向那辆马车,嗓门一下子弱了下来:“……额,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
墨重瑰也看向那辆马车:“那里面就是沈元帅找到的证人?”
“现在还不能算作是证人。”沈巍神情复杂地说,“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沈灵隽和墨重瑰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里面坐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双眼呆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头上有一大片伤疤,显然是受到过严重的撞击。
沈灵隽靠近了,才听见他念叨的是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我没有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元帅,我不认识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是北易的人……”
沈巍无奈地说:“这是我们在西齐找到的一个小兵,他是褚天铭给西齐元帅送军资的目击者,但现在人已经傻了。”
沈巍等人是偶然在西齐遇到这个小兵的。
当时他穿着西齐士兵的戎装,满身是血,倒在西齐军营附近一座山崖的底部,胸口受了致命的剑伤,全身多处骨折,脑袋上也有个被石头磕出来的血洞,看着像是被人从山崖上扔下来的。
沈巍发现这小兵还有一口气,嘴里又含糊地念叨着北易将军和西齐元帅之类的话,感觉有蹊跷,便把他救了回来。
他的心脏跟常人不一样,长在胸腔正中间,所以刺他的那一剑,只是让他重伤,却侥幸留了一条命下来。
但救回来后,才发现他已经痴傻了,可能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导致的,神智不太清楚,只会反反复复地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
沈巍耐心地问了那小兵很长时间,才从他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拼凑出完整的信息来。
那小兵看到了褚天铭去见西齐元帅,还给西齐军队带了一批军资。但他偷看时,被褚天铭和西齐元帅发现了,遭到了灭口,被褚天铭刺了一剑,抛尸山崖。
只是褚天铭和西齐元帅都没想到,这小兵心脏生得异常,竟然没有死。
不过,小兵现在这个呆呆傻傻的样子,连句清楚的话都说不出来,带回去也是没法当做有效的证人的。
沈巍把小兵带到麓州,也是想着麓州城里有好点的大夫,看能不能治一下他的脑袋,不行就只能带回京都再说了。
沈灵隽给那小兵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说:“我可以治好,但需要一定时间。”
沈巍松了半口气。
他们这一趟来边境,总算不是毫无收获。
有了这个证人,虽然说还不足以就这么定褚家的通敌叛国之罪,但至少已经是一个关键性的筹码。
一行人回到麓州城内,墨重瑰早就让人给他们在城南准备了一座僻静的宅院。
沈灵隽便开始准备着手给那个西齐小兵医治。
有些需要的药材,她的空间里没带,她便上麓州的药店去看有没有。
结果正碰上燕蛾带领的商队。
沈灵隽之前就是交代燕蛾,货卖完以后,商队驻扎在麓州等候的。
燕蛾又惊又喜地冲上来:“夫人!您怎么也来了西北!”
“我来帮我爹的。”沈灵隽笑道,“货卖得如何了?”
燕蛾不无骄傲地说:“全都卖完了!夫人所料不错,战事起来后,西北这边果然紧缺贵重物资,我们商队还没走完西北十二城,就已经把货都清空了!”
说着,取出账本:“夫人您看看,这一趟,咱们又净赚了将近两万两!”
拿商队来打个掩护,还能顺便赚钱,沈灵隽当然高兴,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看账本。
“回去再细看吧。你们的车队现在全都是空车吗?”
沈灵隽想了想:“在西北这边也采购一些货物回去吧,总之把车队装满。先不要离开麓州。”
燕蛾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来西北一趟,回程当然不能走空。西北的宝石、玉器、银器、羊毛、羊皮、地毯等特产,在京都也都卖得非常好。
给燕蛾交代清楚以后,沈灵隽就回去了。
墨重瑰不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有沈巍和红蜻守着那个西齐小兵。
沈灵隽熬药,做针灸,一番的忙活。
小兵伤在脑袋,神智不清明,这种病症最是难治,急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
数百里之外,西齐境内,军营中。
乔装打扮的褚天铭,正趁着夜色,走出西齐元帅的帐篷。
褚天铭离开军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刚刚代表褚家,跟西齐元帅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