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跟墨重瑰认识这么长时间下来,知道他用这种语气说了什么决定,那通常就是不容置喙的,她说什么废话都没用,又不可能头铁到誓死反抗他。
得,反正也没外人知道,反正他也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房间住就一个房间住吧。
比这更荒诞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在他面前,是不能用平常人的世俗观念去看待相处的。
还是那句话,他想要对她做什么的话,早就做了,她也挡不住。
沈灵隽吸了口气,不管背后正在狂冒的汗,面上大大方方地道:“那墨督主您睡床吧,我睡这个美人榻就行了。”
这个房间是天字号房,里面除了床以外,还有一张美人榻。
墨重瑰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美人榻,右手落到上面,下一秒钟,美人榻变成了一地的木头碎片。
墨重瑰:“什么美人榻?”
沈灵隽:“……”
他厉害,他厉害,是她输了。
墨重瑰:“洗澡去,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
沈灵隽硬着头皮,去洗了快半个时辰的澡。
墨重瑰也不催她,直到沈灵隽在浴桶里,把自己泡得差点睡着,惊醒过来,才不得不换上衣服出来。
墨重瑰显然也沐浴更衣过了,换了身白色的寝衣,坐在对面桌边喝茶。
一头长发微湿,披在肩上,发梢还在隐约滴水。浓艳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朦胧而又深邃。跟他平日里的样子大相径庭,竟然有一种异样的魅惑感觉。
沈灵隽眼睛都不敢看他,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整个人都绷紧到了极点,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到底想干什么?
墨重瑰指了一下角落里的大床:“上去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沈灵隽:“……”
她就像是上刑场的死囚犯一样,一步一步朝那张大床走去,自我感觉气氛无比的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简直是走出了英勇就义的阵势。
往床上一躺,两眼一闭,全当自己是一条死鱼。
墨重瑰望着床上的她,目光越来越幽深晦暗,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在床前停下,仍然凝视着沈灵隽,一动不动,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下意识地就抬起一只手,要去触碰她的面容……
沈灵隽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半天没等到任何动静,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墨重瑰竟然已经不见了。
“……”沈灵隽一脸的懵逼。
怎么不声不响地就突然走了?
难道这位九千岁大人就是闲着无聊找她开涮,逗着她玩吗?
墨重瑰的心思她从来就猜不了,不过反正能确定的一点就是,他现在既然离开了,今晚肯定是不会再回来的。
谢天谢地,不然她今晚就别想睡了。
沈灵隽松了口气,这时候也实在是困了,放下心来,便转了个身,不管不顾地沉沉睡去。
……
第二天。
秦少泽在客栈过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时才醒来。
自从武功全失后,他的身体就变得虚弱了很多,体力非常差。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就睡得差点爬不起来。
然后他还是得面对那个昨天就让他非常头疼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继续找失散的姚素绢和沈灵隽。
当时他们的队伍被土匪冲散,一片混乱,载着姚素绢和沈灵隽的马车,不知道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昨晚他找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找到。
秦少泽现在的进度已经慢了,再不出发的话,不及时赶到西北战场上,违反军令,他是要受到处罚的。
纠结半天,他还是决定,留下他的两个亲兵,继续在这附近寻找姚素绢和沈灵隽,他自己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必须上路,还得留两个人路上保护他,毕竟他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
沈灵隽在房间窗口,看见秦少泽就这么带着两个亲兵出发了。
她这会儿当然不会露脸,她宁愿跟墨重瑰同行,也不想跟秦少泽一起被他恶心。
至于不知道在哪里的姚素绢,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沈灵隽下楼,在一楼看到了正在客栈大堂窗边用早膳的墨重瑰。
墨重瑰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倒是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袍,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泰然自若地招呼沈灵隽:
“过来吃早饭。”
他没有解释昨晚说要跟沈灵隽住在一起,结果又自己莫名其妙突然离开的事,沈灵隽也乐得不提,若无其事地坐过去吃早饭。
然后休整了一下,才再次出发上路。
他们不像那些奔赴前线的将领们那么赶时间,就这么一路以正常的速度往西北行进。
墨重瑰在这以后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要跟沈灵隽住一个房间的话,沈灵隽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两人就像是正常结伴而行一样,相安无事地走了一个月,抵达西北十二城的最后一城,也是最靠近边境战场的地方,麓州。
很多随军过来的家眷,都会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