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睡得很浅,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很快就惊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墨重瑰。
沈灵隽几乎是跳起来的。
她憋了一天的火气,现在直想指着墨重瑰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骂上一通,但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那可是杀人如蝼蚁的东厂督主九千岁,她不敢骂。
再怎么气,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沈灵隽深呼吸了好几口,强迫自己保持着还算平稳的语气。他做的这么过分,谴责他总是可以的吧!
“墨督主,您在除夕夜把我带到这里来救人,我一宿没睡,给您把人救活过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吧?大年初一,您把我关在这里关了一天,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墨重瑰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有所触动,眼中是刺骨的寒凉之意。
“一天?只要我想,关你一辈子又如何?”
沈灵隽脸色骤变。
他想要永远囚禁她?
可是凭什么?!
再怎么喜怒无常也要有个理儿吧,哪有这样莫名其妙的?
沈灵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墨重瑰,倒是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挑起了眉,笑容越发冷厉,几乎是可以被称作凶狠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说,你帮我救了人,我凭什么这么恩将仇报?”
沈灵隽被他这语气吓到,不敢接他的话。
这时候的他,双眼微红,眼尾染着赤色,目光中仿佛灼灼燃烧着烈焰,并没有什么青面獠牙,却比那些择人而噬的邪魔还要恐怖。
墨重瑰一字一顿,冰冷地说:“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差点送命!”
“……??”
沈灵隽傻眼了。
不是……这怎么跟她有关系?
她都不知道那个林公子是谁!见都没见过!
怎么就算在她头上了!
她简直是比窦娥还冤啊!
沈灵隽张口结舌的,艰难地试图同墨重瑰讲理:“墨督主,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受伤。他的伤是最近这两天的新伤,但我年前一直待在永宁侯府里面,我怎么可能去伤人?”
她觉得自己无辜得不能再无辜,但墨重瑰听了,只是冷嗤了一声。
“沈夫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说着,也不管沈灵隽的反应,就站开了一步,让出房门来。
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羽沉毒制成后,交给王锦,她自会送来给我。”
沈灵隽站在原地没动。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意思就是那个林公子是间接因为她而受重伤的?
那她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啊,这世间因果关系这么复杂,她哪知道她什么时候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间接导致了这个后果?
“墨督主,您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些,我到底做了什么……”
墨重瑰打断了她,语气猛地沉了下来。
“你还不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给我从这里消失!”
“……”
沈灵隽赶紧麻溜地滚蛋了。
比起知道真相来,还是她的自由更重要。
他现在愿意放她走,她要是不知好歹的话,等下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等墨重瑰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有机会再问这个问题吧,反正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有什么误会就想办法解开,她可不希望墨重瑰这样的人物,对她一直心怀仇恨。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墨府给沈灵隽派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把她送回了永宁侯府。
也亏得雨霏院自己有开一个小门,不会惊动侯府的其他人,不然她这么晚回侯府,要是被人看见了,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回到雨霏院,就见她的几个丫鬟全都没睡,正在愁得不行。
昨晚除夕夜,豆娘进沈灵隽的房间,发现沈灵隽不见了,众人找遍雨霏院都没找到,吓得魂飞魄散。
还是王锦出来,说沈灵隽是被墨重瑰给带走了,众人才稍微松口气,没有闹大起来。但还是不放心,因为王锦也不知道沈灵隽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灵隽一进屋,几个丫鬟们看见她终于回来,又惊又喜。
豆娘第一个扑上来,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这大过年的,真是要吓死人!”
沈灵隽心里苦笑,面上还是安慰道:“没事,墨督主让我去紧急救个人而已。现在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这时候,秦见曦也从隔壁房间出来了,显然是也没有睡:“娘,你回来了?”
沈灵隽抱了抱她:“娘没事,你怎么不睡?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也熬这么晚?”
秦见曦揉了揉眼睛,显然是的确很困了:“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去睡了。”
沈灵隽又问:“曜儿呢?”
秦见曦:“他睡着呢,睡得还挺香。”
沈灵隽:“……”
这个儿子倒是挺心大。
她这一天多下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