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拽秃了脑袋也是没办法。无奈之下,他只好问道:“陛下可有良策?” 刘协摇头道:“时局如此,朕又是孩童,哪敢妄言,夸口说有良策!” 董卓又看向李儒道:“文优,可有良策?” 李儒看了眼董卓,又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刘协,苦笑道:“积弊太深,急切之间,儒也不敢妄言。不如听听陛下之言吧!” 看到刘协镇定自若的表现,董卓突然意识到,他竟然不如一介孩童,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不过,当初也正是刘协的这番气度,他才起意废黜刘辩,只能说他的眼光确实不错。 眼见董卓和李儒都看向自己,刘协面现难色道:“太尉可愿为汉室江山折损脸面?” 董卓脸上肌肉抖了抖,思忖利害后,闷声闷气地答道:“若能安我大汉江山,卓这脸面算得了什么?” 嗯,他虽然纵兵劫掠,贪财好色,名声不好,但这面子是他自己丢的,所以他不在乎。若是别人让他丢了面子,那就只能是刀兵相见、血溅五步了。 所以,在丢面子的问题上,他看的很透彻:有时候,只要自己主动丢,那就永远有丢不完的面子。若是该丢不丢,那上哪去找面子。人活着,才有面子;人死了,要面子何用。 奸臣权相,看其经历,大多如此。所以,董卓也很干脆。 刘协思忖道:“卢植,海内大儒、士之楷模、知兵擅政、国之桢干。朕欲以其为冀州牧,太尉可允?” 董卓自然知晓卢植的才干和名望。若非卢植跳出来反对废帝,折了他的脸面,他也不会想要处死他。若非有人求情,也许卢植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他冷笑道:“卢植反对废帝,陛下都不计较,卓又何须讨人嫌!不过,冀州牧本欲任命韩馥,若是卢植领了冀州牧,韩馥去何处?” 刘协思考半晌,终是难决。各州皆有特点,韩馥能力一般,若是强擢其为州牧,于国不利。可是,他又不想提拔三袁,作为让步,韩馥就必须上位。 沉思片刻,他觉得还是把韩馥放在洛阳比较稳妥。因此,他道:“索性让他领太常卿一职吧!” 董卓想了下,韩馥原是御史中丞,秩千石。若是领太常卿职,秩中二千石,算是擢升,遂点头表示同意。 用卢植成功替代韩馥,刘协很满意。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兖州与青、冀、豫、徐四州相接,非功高卓著者无以震慑四方。刘岱,虽贵为汉室宗亲,但其才能不彰,名望不显,若以其为刺史,恐不足以居中策应,筹谋规划,剿灭黄巾匪徒。朕欲请前太尉张温领兖州刺史,太尉可允?” 董卓听闻张温之名,不禁皱眉暗忖:这小皇帝是诚心看我笑话的吧! 184年冬,凉州发生叛乱,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等人以“讨伐宦官”为名,进犯三辅。朝廷拜张温为车骑将军。董卓为破虏将军,于张温帐下听命。当时董卓曾与张温生隙。 他冷哼道:“张温身负虚名,却无实功。若以其为兖州刺史,恐事不遂矣!” 刘协想了想,张温战绩不佳,确是属实。董卓评价中肯,值得尊重。因此,他略微思考,再提议道:“长沙太守孙坚如何?” 之所以想到孙坚,一是他勇武威猛、骁勇善战;二是想将他调离江东,避免其势坐大,再有割据之祸。 董卓闻言气结。孙坚小儿,曾劝张温斩他。这个仇,他一直记在心中,又岂会重用他。 况且,刘协推举三人,皆与他有仇。难道针对他董卓的人,都是忠汉之臣么? 到底是旁人欲害他,还是这个孙女婿欲害他?想到这里,他的面色不善起来。 刘协眼见气氛凝重,这才想起孙坚和董卓曾有旧怨。 他不由得苦笑道:“非朕与太尉过不去。朕若举荐太尉麾下诸中郎将,太尉可愿放手?” 董卓想了片刻,终是摇头不语。 作为权臣,他深知自己如履薄冰,一个不甚,就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他将洛阳视为自己的地盘,千方百计地加强手下的实力,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偷家,又怎肯将手下大将派去兖州。 刘协换了个思路劝说道:“兖州附近,黄巾贼肆虐。若孙坚能胜,则为国之良将。若孙坚败亡,太尉亦可解恨。” 董卓无可奈何,摇头叹道:“便宜孙坚小儿了。” 刘协笑道:“能不能坐稳刺史之位,还要看他实力。” 董卓轻哼道:“既然孙坚为兖州刺史,那刘岱就任光禄勋吧!” 光禄勋是太尉属官。刘协眨眨眼,发现他不要的,董卓都收了。看来,他是要跟自己赌气打擂台啊! 刘协再次提道:“孔伷虽为名士,治政无名。不如让太中大夫杨彪领豫州刺史,孔伷领太中大夫一职,可好?” 董卓面容稍霁。杨彪与其并无矛盾,擢升其为豫州刺史,倒是无妨。至于孔伷,领太中大夫一职,倒也妥当。 他再次点头同意。 “鲍信虽为何进旧属,却少有大节,宽厚爱人,沈毅有谋,可领山阳太守。”刘协解释道。 董卓舒了口气,又是一个跟他没有仇隙的人,他自是没有异议,爽快地点头答应。 “应劭,少笃学,博览多闻,领泰山太守,朕无异议。”刘协道。 董卓面露微笑道:“应劭能得到陛下的认可,真是不容易啊!” 接连推荐三名与董卓无怨之才后,他这才提及议郎孔融。 这位让梨大儒,也算是悲情人物,因为嘴臭,惹了不少麻烦,最终被曹操杀害。 孔融负有高气,但才疏意广,然他至死是汉臣,仅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