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熊淮惊道,他还真没敢想现在就向淮泗下手,因为这淮泗之地可不单单是越国之地,它更是齐、楚、越、宋、鲁等国的交界地,更有十几个小诸侯国。 淮泗是齐、楚、越三大国的缓冲区,一旦淮泗有了归属,三国之间的平衡势必被打破。熊槐既然要灭越,越国便无需考虑,但他不得不考虑齐国的反应。 孙膑点点头,“齐国攻赵,必然会导致它在南方的实力削弱,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伯灵这么做未免有些急进了!”昭阳不同意孙膑的想法,“齐国攻赵,两都之兵足矣!淮泗乃兵家必争之地,齐人定会在南境部署重兵,我军现在出兵淮泗实难讨好!依臣之见,莫不如集中兵力攻取江淮之地。江淮之间,五方之所聚,百货之所集也。田畴沃衍之利,山川薮泽之富,远近不能及也!” 孙膑道:“人亦有言:欲固东南者,必争江汉;欲规中原者,必得淮泗。有江汉而无淮泗,国必弱;有淮泗而无江汉之上游,国必危。若不趁此良机一举拿下淮泗,以后便不知何时了!” 见昭阳与孙膑争执起来,熊槐有些头大。他们这些人都有极远的战略眼光,在大的战略层面方面大家都能达成统一,可是一旦涉及到局部战略战术时,分歧在所难免。 “若齐军南下与我相争,又该如何?”熊槐看向孙膑问道。其实熊槐自己更倾向于稳妥一些,但他没有立即否定孙膑的提议,他想听听孙膑的看法。 “打!把齐人打回去!”孙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熊槐、沈衍、昭阳有些诧异地看向孙膑,只有田忌笑道:“大王,诸位,这才是真正的孙伯灵啊!一旦发现机会就绝不放过!臣以为,大司马的战略稳妥,伯灵的战略需要合适的时机。为何不能二者兼顾呢?” “子期的意思是,江淮为先,视战争形势攻掠淮泗?”昭阳问道。 “正是。”田忌笑道,“有了江淮作后盾,攻掠淮泗就轻松多了。故,大司马与伯灵备战之时,一定要将攻掠淮泗的可能性考虑进去,提前做好准备。同时也希望北部战区可以作为犄角,必要时给东部战区一些支援!” 昭阳、沈衍与孙膑同时点头,算是认可了田忌的战略。 “嗯,万事俱备,就差齐王配合了!”熊槐笑道。 “大王,此次出兵几何?”沈衍问道。 “大司马以为多少兵力够呢?对越作战以你为主。”熊槐道。 沈衍略一思索,抬头道:“大王,若只攻掠江淮,则需步卒八万,舟师另算。若要加上淮泗,臣以为需要至少十五万!” 熊槐听得牙疼,十五万,被征兵的封君和郡县非得疯了不可。 熊槐看向昭阳,“令尹,攻掠淮泗,北部战区也有份儿,你出兵五万吧。告诉景鲤,尽快征兵,三个月内成军,抓紧集训,随时准备联合东部战区对齐作战!” “喏!” 熊槐又看向沈衍与孙膑,“此次攻越,大司马为主将,昭雎为副将,伯灵为军师,东部战区自己出兵八万,我王族领地出兵两万,王卫军统领熊飞、师帅魏荣、昭滑听由大司马差遣!” “喏!”沈衍领命,他犹豫了一下,请求道:“大王,听闻王卫军师帅景翠将兵有方,可否随臣征战?” 熊槐摇摇头,“景翠初到王卫军,不宜出征,况且他的能力寡人也清楚了。这次寡人想看看魏荣与昭滑的能力如何。” 定好了大致方针之后,沈衍与孙膑便回去准备了,三天后他们将会在王卫军三个师的护卫下前往寿春。 半个月内,王族两万私军也将开往寿春,由熊飞统帅,受大司马的辖制。 已经有使者分别前往寿春与宛城,下达征兵的诏令,景鲤与昭雎先行准备。 第二日,熊槐单独召见了杜赫。 “杜卿,原本寡人是想让你前去魏国,提醒公孙衍秦军攻击的可能性。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不料秦军竟这么快发动进攻。看来张仪的压力很大,此次若是不能连横成功,他在秦国的前途堪忧啊!依寡人看,这次张仪是孤注一掷了。虽然秦楚刚刚结盟,但楚魏也是盟友,惠施来求援,我们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是吧?于是,寡人便想杜卿辛苦跑一趟秦国,见一见秦王,看看能否说服秦王退兵。当然,你我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寡人也不要求你能说服秦王,只要是能面见秦王,说几句便可,也好让魏王、惠施和公孙衍知道,我楚国是希望秦、魏和平的。” “大王的意思臣懂了,臣一定会尽力游说秦王,让魏王知我王之心。” 第二日,杜赫便坐着轺车往秦国去了。 又一天,沈衍、孙膑、熊飞、昭滑、魏荣也走了。 又又又一天,云无心来了。她身后跟着大约十名墨者,其中两人身后各背着一个陶罐。 熊槐脸上堆满了笑容,“师傅,墨者来得好快!”他转向墨者,拱拱手道:“大家不用拘束,寡人也是墨家弟子。” 云无心笑道:“当然,我墨家最看重信,既然我答应了大王,便会尽最大的努力,他们也是!”云无心扭身指了指身后的墨者。 “这两个陶罐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为寡人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对!”云无心捂着嘴笑道,“大王可以尝尝,保证你没吃过!” 熊槐看到云无心那副表情便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吃的,“哈哈,我没吃过的东西多了,也不在这两罐。打开来看看吧,让我见识见识!” 两名墨者轻松地将陶罐放到了地上,慢慢打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