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神机营,诸葛亮感慨甚多。 儒家一心只认圣贤书,不理会各类技术。 然而从古到今,无论是铁犁代替骨犁,还是选种育稻,都是技术的发展才推动了进步。 技术不断钻研可以精进,可圣贤书钻研却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所以诸葛亮向来看书,都是观其大略即可,咬文嚼字,摘抄推敲之事,并非他的求学之道。 思虑渐平,他准备继续返回文华殿处理政务。 尽管目前有李标,韩爌,刘一燝,李国普四人在内阁,能帮自己处理绝大部分的事情。 但诸葛亮还是耐不住寂寞,许多事情总要亲自过目方可放心。 就比如那关于陕西的灾情,自己已经多次调拨内帑银两前往,这才稍微稳定民心,不至于起大规模民变。 只要当地官兵及时发力,民变危机自小。 尽管消耗内帑银两不小,目前各类花销已经超两百万两银子,诸葛亮也愿意花这个钱。 赋税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 若是放任灾情不管不顾,任凭流民四起,届时要花的钱,绝对远超这两百万两。 正当诸葛亮思虑陕西灾情来年若是继续严重,是否迁民至附近省份之时,官道上有一军士骑马,正急匆匆的赶往兵部方向。 诸葛亮眼尖,认出对方所穿服饰,乃是自己亲自设计的新军服饰,红底黑衫,足显大汉风采的军服。 莫非是新军出事了? “左右何在,拦下那疾走军士,询问是何原因如此着急。” “得令!” 号令一下,当即就有锦衣卫飞奔上前,要拿那军士下马。 可不等他们出动,队列中已有一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 此人亦是人高马大,风采俱佳之人。 他抽身上前,接住街边小贩摊位起跳,纵身一跃便已经牵住了那缰绳,再一发力,竟然将那飞奔骏马的势头为之一减弱。 如此身手,自然引来周围百姓一阵惊呼,即便是锦衣卫们,也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 诸葛亮看得清楚,暗暗留意起了此人。 而那马背之人被人阻拦,本来想发怒,可一看到那秀美的飞鱼服,气势陡然减弱,当即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点地开口诉说着什么。 而纵身拦马的锦衣卫闻言,立马脸色大变,领着他便返回了队列。 等那人被带到诸葛亮面前,仅从对方苍白的脸颊上,就知道消息不妙。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若有军情要事,繁文缛节可免。” “是!皇上,新军今日已经招募近三千人,兵部安排我等在城外驻扎,大都督府又安排我等前往大同驻扎,两相违背,引起不少军士不满,眼下正在城门口闹事呢...” 此言一出,周围一干人等尽数脸色尽变。 新军招募乃是新皇一手操办,本身就代表着皇家的脸面。 兵部为求稳妥,已经安排了不少老兵加入,为得就是稳定局面,不至于生乱。 可现在新军不仅生乱,而且还在京城门口如此热闹的地方生事。 若被百姓看到,流传四方,那不是妥妥的给皇家抹黑嘛! 随行的锦衣卫们脸都黑了,更无一人敢同新皇对视,尽是低头不语。 诸葛亮面对此景,也不多言,当即命令队伍前往北门口。 不多时,他们已到了地方。 因为有军士生乱,喧闹声不断,已有不少百姓被吸引了过来。 百姓们或是伸长脖子观望,或是爬上一旁的树杈瞭望,总归尽是对这帮兵痞子感兴趣。 眼看皇帝仪仗到来,也不退去,反而愈发兴奋的嘀咕着什么。 队伍里的人都想装聋作哑,不听百姓议论着什么。 但声音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百姓们在讨论天子丢了脸面,怎么招募了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呢。 于是队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等前方锦衣卫破开人群,露出内圈的新军将士时,诸葛亮清楚的看到,一帮新军将士脱了铠甲,只在那空地之上愣坐着,扯着嗓子大骂。 “老子是来保家卫国的,不是听你们这些狗官扯淡的,把我们调来调去,当皮球踢呢!” “就是就是!今儿没个解释,我们还就不走了!” 军士们义愤填膺,好似个個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但诸葛亮留意到,这些人脱了铠甲后,身上衣物宽松,质感上佳,足下履袜也非寻常百姓可用的起的。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来势汹汹,但三三两两不时低头交谈,显然是在把握某种分寸。 这批人拢共一百来号人,气势上却远胜在侧的数千号人。 他们掩盖了在场其他军士的声音,造成好似全军躁动的假象。 诸葛亮将一切场上一切情况尽揽,随即命仪仗入阵,好会一会这些闹事者。 哪想到这些人眼力见极佳,一发现飞鱼服出现,立马翻身起立,组成队列,恭恭敬敬的等候起来。 很显然,他们是知道某种分寸的。 而在场其他的军士,反而还迟钝些,要等到锦衣卫大声宣布新皇到场以后,他们才围上来排队。 如此差距,足见闹事者身份不俗。 诸葛亮看在眼里,却不发作,他来到军士面前,朗声道。 “你等不去驻地训练,静候调令,为何要来此处闹市。”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一秀面军士上前施礼,将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道。 “回皇上,我等自不敢违背调令,然而兵部文书混乱,同大都督府背道而驰,竟让我等留守京郊。如此朝令夕改,实乃戏耍我等,故此不忿,在此处寻一个公道。” 诸葛亮闻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