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随着那小太监的供词,空气中已满是肃杀之气。 特别对于了解内情的王承恩来说,更为可怖。 这时候身旁皇帝的开口,更让他无法回答。 “王体乾...我尚有印象,阉党一员,不是已将他逐出宫去了吗?怎么几个月下来,他竟又回到了宫中?” 诸葛亮捎带困惑的问道,语气中已经有责难之意。 王承恩闻言,脚下一软,扑腾一下便跪倒在了诸葛亮面前,诚惶诚恐道。 “都怪老奴,都怪老奴。” “噢?此时竟与你还有关系?” 诸葛亮颇为诧异。 通过这数月观察,他知王承恩忠厚,是可靠之人。所以宫内大小事务,都交予他处理。 即便是锦衣卫,他也有部分辖制权。 不曾想他今日居然有如此反应,真让诸葛亮意外。 这时候王承恩又叩首道。 “皇上,都怪老奴一时妇人之仁...数月前您弃用东厂,大规模清扫宫内人员,驱逐大量阉党分子,这些老奴都看在眼里,知道皇上您不喜欢太监。可是皇上,太监也是人,也得求个活路,有不少老弱病残一出宫那就是个死啊。” 诸葛亮闻言,一颗心遂沉寂下来,他也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听那王承恩又说道。 “老奴一时糊涂,这才又将一部分老太监给召回宫内修养...没想到,竟混入王体乾之流实乃老奴之过也。” 而随着他的下跪,大殿内外的太监,宫女们,也跪倒了一大片,显然都是王承恩的徒子徒孙。 他们叩首求情道。 “皇上,我等俱可为王公公作证,他的确是一顶一好的公公,召回了不少老太监,眼下就在宫内当差。要不是王公公,只怕他们早就冻饿致死了。” 他们虽是好心,为王承恩求情,然而王承恩见了,却是吓出了半身冷汗来。 前朝文武百官站队威逼的事情历历在目,眼下到了后宫中,居然再次出现,这是犯了大忌啊! 他吓得忙回头训斥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逼迫皇上吗?皇上圣明,自有决断,勿需你们为我求情!” 太监宫女们从来也没见过王承恩如此严厉,一时也方了神,竟有几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然而这一举动,其实也是犯了忌讳。 毕竟皇帝都未曾叫他们起身,他们就敢起身,岂非僭越? 王承恩见了这一幕,已是吓得不敢再多言了,只能祈求今日少牵连部分人了。 文华殿内,也随着太监宫女们的手足无措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位于高坐上的诸葛亮默默审视了众人一番,终究没有举起杀威棒,只是问道。 “王承恩,被你召回的太监宫女们安排在哪里了?领我去看看。” “回皇上,老奴都把他们分散在了宫内各处。尚有体力的,就在浣衣局,巾帽局等各处落职,实在没体力的,就跟着清扫宫内上上下下,也算有个着落。” 王承恩边说着,边领着队伍,往宫外走去。 此刻正是雪月,出了暖炉不断的宫殿,殿外尽是滴水成冰的严寒。 诸葛亮紧了紧大衣,亦不忘敦促众人裹好衣衫。 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午夜前,来到目的地。 虽是将要歇息之时,浣衣局却不减冷清。 尽管是冬日,但宫中需要换洗可真是不少,各处的衣服都在紧赶慢赶的送来。 而留在这里的宫女,或者说是老妪们,则在领头人的带领下,吃力的将各种衣物送入浣衣局内。 如此景象,任谁见了也不由得动容。 王承恩更在此时将一本册子给取了出来,交到了诸葛亮手中,叩首道。 “皇上,老奴绝不敢在宫中豢养自己的势力,更不敢仿效阉党,自成一派。只是灾荒时节,没了根的老太监和宫女们,一出宫门,几乎就是个死。纵然是年轻些的,也是走不远,走不脱。这些都是我们腌臜人的命运,由不得谁。 只是老奴尚有点力气,也有心搭救他们一手,一时昏了头,这才酿成大错,竟叫王体乾这样的人也混了进来,实乃大罪。这册子上的人,就是本次返还宫内的人员,皇上若是不信,可按名册去查。” 雪夜之下,浣衣局本就冷清。 随着王承恩的叩首回答,早把浣衣局的老妪们给吸引了过来。 同时也引来了不少的老太监回眸,都看到了叩拜的王承恩,以及一旁的新皇。 他们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心道一声不好,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逃走,反而是靠了过来,齐齐叩首道。 “皇上,请您饶了王公公吧...他真是顶好的人,没有他,我们早就死在宫外那兵荒马乱的世界了...” 众太监们说得诚恳,不少已有啜泣之声,足以见得情真意切。 也就在这众人悲泣之际,诸葛亮终于开口,一锤定音道。 “王承恩私招太监宫女入宫,实乃大罪,小庄子走脱消息,泄露朝政,更是不赦之罪。” “啊...” 太监宫女们听了这话,都倍感惊讶,却也在意料之内。 毕竟眼前的皇上,早不是从前的天启帝了。 法纪严明,大公无私,才是他的风度。 众人的眼神,随即暗淡下来,即便是那王承恩,也只得束手就擒。 然而惩罚迟迟未曾落下,待得众人抬头望去,却发现皇帝眼中并无怒意。 此时的诸葛亮已经走到了王承恩面前,他用那羽扇轻点了一下王承恩的肩膀,叹息道。 “然此事实乃我考虑不周也,一心之求驱逐太监,做了些一刀切的事情,非尔之过也。今日起,由我亲自下旨,召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