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宝剑,立于公堂之上,刘一燝只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十多岁。 他也想留名青史,不愿泯然于众人,更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如今有新皇尚方宝剑加持,何愁不成! 在起身时,刘一燝一扫众人面孔,最终把目光留在了那大理寺卿慌张的脸庞上,问道。 “如今新皇态度已明,诸位还要再犹犹豫豫吗?” “这...我等必定尽力,不敢怠慢。” “哼!” 刘一燝遂提着宝剑,返回主位之上。 审问继续! 惊堂木一拍,携天子剑之威的刘一燝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堂下的地主陈氏,他厉声道。 “地主陈氏,你可还是认你先前之供词?你莫怕,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直言。此刻乃是三司会审,更有皇上宝剑在此,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那陈氏果然有些犹豫。 看那满脸横肉的脸色,已出现了纠结之色。 一旁的大理寺卿还想开口,却被刘一燝一个眼神投去,被迫咽回去了。 然而即便如此,那陈氏还是叩首,颓丧道。 “回大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决计不会翻供,牵连他人。再问多少次,小人也是这个回答。” 刘一燝闻言,脸上失望之色难以掩盖。 连有尚方宝剑作背书,这陈氏还不愿意翻供,足以见得那幕后黑手的手段。 他还不死心,遂命人暂且押下这陈氏,转而召来了其他遭到霸占的李家村村民们。 不一会,衙役便带着三位李家村的村民前来。 他们都与郭氏相识,自家土地更被霸占,按理来说应该对那周鉴恨之入骨。 可他们到了公堂上,竟流露出与那地主陈氏一样的眼神来。 他们像是在畏惧什么。 刘一燝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坚持问道。 “堂下李家村人,你们是如何被霸占良田,如何被驱逐出李家村的,尽可言之,本官必为尔等主持公道。” 这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下跪回答道。 “谢大人,我们是在九月二十九日被霸占了田亩的,随后更是遭到那地主陈氏勾结兵勇,驱赶我们出李家村。万恶尽他一人,万望大人严惩啊!” “嗯?只有地主陈氏?那周鉴呢?” 刘一燝追问道,迎来的确实这三位老农的迷茫眼神。 他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等只听说是那地主的买家,就没听过其他消息了。” 刘一燝闻言,几乎气的要起身质问这三人。 郭氏身死之时,他们也在场,如此胡言乱语,莫不是忘了郭氏临死之惨状。 可随后,他便放弃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些村民眼中的躲闪之色。 他们估计也同那地主陈氏一样,遭人胁迫了。 刘一燝不由得阵阵心惊。 背后操控着一切的人究竟有何等实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买通好了所有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无惧皇权。 案子审到这里,几乎可说是再难继续了,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地主陈氏一人。 如果真按这样结案,那周鉴最多受点皮肉之苦,死的只能是被推出来当炮灰的地主陈氏。 为今之计,唯有寻找到更加直接的证据和人证,才能一举将那周鉴拿下。 否则的话,根本伤不到他。 “尚书大人,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皆在,也是该结案了吧?” 一旁的大理寺卿阴沉沉的笑道,仿佛他早就预料到这個结局一般。 刘一燝默默攥紧了拳头,以泄心中不忿,但表面上依旧平静,直言道。 “不妥,此案件还有数个疑点,若草草结案,只怕会污蔑了忠良。三司会审暂停审理,待我奏报圣上过后,再行开堂。” 面对咄咄逼人的大理寺卿,刘一燝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 他现在必须找到新的证人,或是关键性的证据,以证明就是那周鉴指使地主陈氏,残害百姓,霸占土地。 或者...对了,那一日在刘家村时,不是有一股蹊跷的劫匪前来劫掠吗? 他们出现的时机和动机都太过诡异,并且整个村落之中,就只有郭氏一人身死,其他人大多是丢了些财物。 如果能抓到这个人,细细审问,必能找到破局之法。 可是卫所兵勇糜烂,自己手头下的捕快衙役们也不堪大用,如何能抓捕那流寇? “唉,看来真得去找皇上,请锦衣卫出马了。” 刘一燝暗暗想到,随后他便不再停留,赶忙离去。 尽管在别人的眼中,更像是落荒而逃。 第一轮会审,便在百姓的一片唏嘘声中,暂时落下帷幕。 对于百姓们来说,这次会审当真是审了个寂寞。 说书人口中的幕后黑手周鉴毫发无损,甚至大摇大摆的在衙役们的护卫下走出了公堂。 旁人注意到,他连那囚服都是整洁干净的。 反观地主陈氏,衣衫褴褛,虽是满身肥肉,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人虚弱不已,像是时日无多一般。 如此反差,更让不少百姓失望叹息。 所谓三司会审,亦不过如此嘛。 ... 京城,成国公府上,正是大小侍女忙碌之时。 而在那典雅院落之中,正有一两人坐在风雪小亭之中,舒舒服服的喝着清酒,吃着火锅,不知谈到了什么,忽然便大笑不止。 “国丈,你今日可看到没,那刘一燝几乎要哭出来的脸,我想想都觉得好笑啊!” 朱纯臣只穿件单衣,举止放荡,可不惧严寒。 个中原因,自然是因为此处摆放了不知多少的炭火,早就驱散了这漏风小亭的寒冷。 不同于朱纯臣的随意放松,坐在对面的国丈周奎,就多少有些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