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云摇头,尝试从脑海中把这再度窜进来的可怖消息丢出去。
但是做不到。
她脸色白如纸,定格在赵晓倩脸上的目光夹杂了恨意,想再开口。
被赵晓倩握住的位置猛的发疼。
“让我去见他。”赵晓倩从齿缝中一字一句挤出话,“让我去见他。”
陈碧云任东部掌权者以来,达官显贵见过一茬又一茬。
不管是哪位,电视上见过的也好,电视上罕见的也罢。
找人问来头,总能问出个差不多。
想要再详细的,也多的是人把资料呈上来。
唯独余怀周不一样。
打听不到。
她看得出来,那些和她纠缠谈判的人不是不愿意告诉她,大约也是不知道。
只清楚这位是个贵人。
身份也好,如何也罢。
连最高局的人也不能窥探一二,走的是国际办。
联系不上游朝的一天一夜,她无数次想和余怀周面对面。
但全都被驳回了。
没有半点商量迂回的余地。
陈碧云满腔的恨意,因为赵晓倩像是要滴出血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变成了无奈。
她叹了口气,“他不会见你的。”
“算了。”陈碧云拨开她的手,“找你撒气屁用没有。”
陈碧云转身想走。
手臂被握住。
赵晓倩脸色苍白,唇齿更白,“他会见我。”
陈碧云说实话,“我找人朝里面递过话,他谁都不见,包括你。”
游朝南珠失踪的原因板上钉钉在余怀周身上。
陈碧云想见面被驳回,自然用赵晓倩的名义再要求见面。
同样被驳回了。
陈碧云抬手把发扒到脑后,“再待几天吧,我的人和肖家的人全都派去江北了,等找到朝哥……”
陈碧云突然有点说不出的窒息,不想说了。
但走不掉。
赵晓倩牢牢的拉着她,“告诉余怀周,是我……”
她抬手指着自己,“我要去求他,是我。”
“他会见的。”
游朝南珠失踪二十九个小时。
赵晓倩迈进了余怀周所在的休息室。
咔嚓一声,铁门被关上。
赵晓倩视线从手腕上戴着的手铐移开,定格在房间深处的窗边。
“一个月前我醒来,是在货轮上。”
余怀周站在窗前,单手插兜,单手拎着红酒。
轻轻摇晃了瞬,落在远处万家灯火上目光恍惚了。
“手脚被绑,眼睛被蒙,耳朵里甚至被塞了耳塞。”
“我有点怕。”
“不是怕从天而降的未知。”
余怀周视线从万家灯火收回,落在嫣红的酒液之上。
摇晃了瞬,淡声说事实,“怕的是你。”
“因为失去意识前,你在对我笑。”
余怀周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他回身。
在地暖开足的房间里穿着黑色毛衣和黑裤,看着该是暖烘烘的。
却不然。
余怀周从头到脚,从眼神到发丝,全是冰凉的寒气,“笑得像是对危险没有半点预知,让我怕急了你出事。赵晓倩,你懂吗?”
赵晓倩沉默许久,吐话,“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让游朝找人关的你?”
他和她一样往后靠,靠着窗台,语气平平,“前天。”
赵晓倩点点头,“所以你的担心不是三天,是一个月零三天。”
赵晓倩唇角勾起笑,说显而易见的事实,“你真的很喜欢我。”
赵晓倩想走过去,但好似是因为这几天没怎么睡觉,吃饭也不像样,身子虚的厉害。
别说走,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她背靠门口,身子往下滑,勉强撑着自己,抬头和远在窗边的余怀周对话。
“对不起。”赵晓倩说:“原谅我这次行吗?”
随着这段话落地,场中莫名静了下来。
赵晓倩视线在他握紧就被的指骨上扫了眼,软声说软话,“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次吧,我以后不会了。”
等不到余怀周的回答,赵晓倩想了想,打算接着往下说。
余怀周丢出一句,“不会什么了?”
“所有你不喜欢的事,我全都不会做了,我会待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赵晓倩笑的很温柔,“原谅我吧,余怀周。”
赵晓倩这样其实很假。
她知道自己该装的再像一点。
最好有多像就装多像。
这样才能糊弄过余怀周。
可是她没力气了。
赵晓倩手背后撑着身子不往下,哑声求饶,“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
她勉力腾出一只手发誓,“我再不会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愿拿我赵晓倩的身家性命发誓。”
回应很稀薄的余怀周打断,“别开口让我告诉你南珠和游朝被关在了哪。”
赵晓倩喉间的话顿住。
余怀周继续,“用游朝南珠,还有明珠园那两个小孩的命发誓。”
“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