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却没减。
还像是个孩子似的兴奋蹦了起来,夸老天爷,夸金珠,夸她自己,接着夸时机,最后还夸起了江淮。
声音清脆明亮,哔哔哔很密但又很清楚。
兴奋和快乐清楚到像是要溢出来。
余怀周墨镜下的眼睛,微微偏移,看向会议室敞开的门,随着她雀跃不减,跟着翘唇,喃喃:“屁大点事,有什么好高兴的,等真发财那天,不成傻子了。”
喃喃自语,最后只有他听见。
“怀……”
余怀周目光收回起身,恰逢打断,“我去个洗手间。”
他面对杜杉月唇角勾起笑,墨镜下的眼睛却不耐到了极点。
抬脚想走,手掌被握住。
杜杉月怯怯的,“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
余怀周抽回手抬脚走了。
化妆师看不下去,劝她:“你再喜欢他,也不用和他说话这么小心翼翼,要知道你现在身价可比之前翻了上千倍,他呢?家里没钱,还是个因为……反正没前途的软饭男,你可真傻。”
“不是我傻。是你不懂。”杜杉月端详镜子里年轻胶原蛋白满满的脸,温软笑道:“他比所有人都要贵千千万倍,这件事懂的,知道的,只有我。”
杜杉月幸福的笑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有多么多么多么的珍贵。”
化妆师默默翻了个白眼。
感觉和传闻中说的真是一模一样。
余怀周那样的废物软饭男,找到杜杉月这种傻乎乎对他无条件好的女孩,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以后若是负了她,别说他们这些路人甲,就是他死去的爹妈七大姑八大姨都要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
赵晓倩克制住情绪已经是三分钟后了。
乐的太过,有点想吐。
她按了按胃部,对似笑非笑的江淮客气点头,不好意思道:“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拿个包。”
江淮额首,侧身让她过去。
赵晓倩走过时,听见江淮说:“真可爱。”
赵晓倩回眸,“你说话了吗?”
“说了。”江淮盯着她,歪了歪头,眼底显而易见全是宠溺,“赵晓倩赵总,你真可爱。”
赵晓倩沉默一会,耳尖泛红,却客客气气,“谢谢夸奖,但可爱这个词汇不太适合我。”
她转身出去。
瞧见杜杉月化好妆了,在拍摄中,过去会影响灯光。
转身从后面,路过洗手间想进去。
鼻尖微动,推开了消防楼梯的门。
昏暗的楼梯间最上层台阶那蹲着个人。
随便蹲着,依旧风姿卓越,清贵逼人。
他的头发漆黑浓密又蓬松。
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到很性感很漂亮的手微张,另外一只套着帽子和口罩绳子的手在不停擦那只微张的手。
他面前用来盛纸巾的塑料袋已经满了。
目测像是用了半袋子在擦手。
还不是草草擦过,是从指缝到指甲到褶皱,仔仔细细的擦。
像是沾到了他无法忍受到极点的脏东西。
若是面前有刀的话,恨不得直接刮了。
赵晓倩该转身就走,她现在和余怀周没什么好说的,也不适合单独见面。
否则引得杜杉月发了疯,还要抽时间去揍她一顿。
她忙得很,没时间。
但……从侧面,赵晓倩清楚的看到余怀周唇角的猩红光点。
他在抽烟。
这个信息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下一秒,余怀周侧目。
大抵是因为墨镜戴时间太久了,鼻梁上方多了两个红印子。
在昏暗中依旧发白的脸上分外夺目。
两厢对视一秒。
余怀周吐掉了嘴里的烟,皱眉去踩烟头。
却好像是因为太慌张,忘了自己在蹲着。
直接一个踉跄,顺着楼梯往下滚了三四个台阶。
手拽住扶杆,才草草停住。
时间在这瞬间好似因为这突发情况静止了。
几秒后余怀周抬脚上来。
戴上墨镜和口罩,弯腰把烟头捡进塑料袋。
大步朝这边走,和站在门口相遇的赵晓倩近在咫尺时,冷冰冰的,“让。”
赵晓倩让开,看着他去洗手台草草洗了手,擦手一瞬,大步流星走了。
冷淡贵气到若不是耳尖红到极点。
赵晓倩甚至以为刚才他摔下去的狼狈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