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已经竭力隐藏了,可眼底的杀气太浓郁。
浓郁到丝丝外泄,像是一道道冰刃一般,朝着南蹇明的胸口轻扎。
扎的他全身细细密密的开始哆嗦,眼前跟着泛起了黑暗。
南蹇明没再看,肩膀轻轻的重新靠上南珠的,许久后,伴随着像是午夜拉响风车那般的粗重呼吸声,南蹇明说:“珠珠……”
南珠视线重新定格在电视上,恩了一声。
南蹇明却只是喊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
靠着南珠,看着电影。
眼前突然闪过了当年和南珠一家人一起看电影的场景。
那是一间单独包下的电影院。
只有他们五个人,是并排的五个按摩座椅。
南蹇明是唯一的一个外人。
和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坐的是正中间。
左边是祖母和祖父。
右边是南珠和南天。
祖母牵着他的左手,南珠牵着他的右手。
暖烘烘的。
暖到像是南蹇明第一次被领养时,接过名为父亲母亲给的暖烘烘的烤红薯。
南蹇明模糊的想。
若是当年……第一个领养他的,是南家。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南珠不会背叛他。
他也不会……背叛南珠。
南蹇明的眼睫轻颤,手轻轻的探出去,握住南珠温热的手,缓慢的十指紧扣。
张开嘴巴,靠着南珠,低低的费力的,也努力的呼吸着。
南珠在电影放完,侧目看向南蹇明。
南蹇明又发烧了,呼吸滚烫到灼人的地步。
而且很吵,像是肺部在向他啼鸣,警告他氧气已经不足。
南珠只是看了眼,没理会。
在暗下来的天色里,随南蹇明靠着,沉默的看电影开始新一轮的回放。
南珠不知道在看到第几遍的时候,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眼睛。
一直伴随着手腕的厚重锁链不见了。
她怔愣了瞬,垂眸看脚。
不只是手上的不见了,脚上的也不见了。
南珠起身,没找到南蹇明的影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出藏在马桶水盖下,已经被她一天六次上厕所磨到尖锐的牙刷柄。
塞进衣袖后回身惊了瞬。
南蹇明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
定定的看着南珠,许久后发青的唇勾起一抹笑,轻声算得上温柔的说:“想出去走走吗?”
很奇怪。
但在这瞬间,南珠就是神奇的看到了八岁那年,被南天牵着手出现在她面前的——南蹇明。
少年南蹇明。
他那年就是如此,穿着白色的衬衫,穿着黑色的裤子,很安静的站在自己父亲身边。
可眼神却拘谨和戒备,以及隐隐的小心。
可就是温柔的。
从上到下,看着都是温柔的。
南珠定定的看着面前,穿的不合时节的白衬衫,出去大约会被冻病的南蹇明,没问你为什么把我的锁链解开了,恩了一声。
外面的雨还是没停,却肉眼可见的小了。
南蹇明在大门口打开伞,对南珠伸出手。
南珠睫毛轻颤了一瞬,手搭上南蹇明冰凉的手。
和他打着一把伞,踩进了雨水里。
南蹇明没说话,南珠也没说话。
安静的朝前走。
在经过到海边的一片黄色的草地后。
南蹇明把雨伞给了南珠。
蹲下。
两分钟后起身伸出手。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用黄色枯草编织的指环。
南珠问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其实我想送你一朵花,可是这个时节,没有了。”南蹇明看向不远处的海岸,低声说:“也再不会有了。”
南珠把指环接过。
在南蹇明接过伞后,跟着他踩着土地,朝着远处的岸边走。
在海边顿足后,南蹇明单手撑伞,单手插兜,低声说:“你说,是爱记的时间久,亏欠记的时间久,还是……恨,记得时间久。”
南珠觉得……是爱。
她没说。
南蹇明说了,“我觉得是恨。”
一阵冰冷的海风吹过。
南珠回眸,看向身边宽大白衬衫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也将他印衬的出奇单薄的南蹇明。
南蹇明随黑发被海风吹拂,全身被冻出青紫,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我有两个秘密,想告诉你。”
南珠没再看,恩了一声。
“江淮家里出事,是我做的。”
南珠怔愣住。
南蹇明看着远处的一浪更比一浪高,手抬起横卧挡出唇,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垂眸在手背上的血渍,不在意的把手重新插进口袋,“还记得,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吗?”
南珠和江淮分手,是南珠提的。
可最开始,是南蹇明提的。
南珠在被陈绍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