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以前看过一篇文章。
这世上最能渲染人心肠的是孩子的哭泣。
因为没有伪装,情绪直白到发指。
南珠想,自己莫名鼻酸,是因为孩子在哭。
不是因为愤怒自己被游朝当成猴一样再次戏耍。
也不是因为摸不清楚游朝到底想干什么,而在恐惧。
都不是。
就只是因为孩子在哭。
南珠在眼泪下来的前一秒,转身朝门口走。
“唐倩怀孕了。”游朝声音低沉:“若是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会把她肚子里南蹇明的孩子做掉。”
南珠眉眼敛下,低声道:“请便。”
南珠拉开大门走了。
到外面迎着风走了一里路,拦出租车去了宾馆。
手抬起遮住眉眼很久,找出手机给唐倩打电话,“是我。”
唐倩声音尖锐,“南珠,你怎么敢毁……”
南珠打断:“我当初和你说南蹇明好,是骗你的。”
电话对面顿住。
南珠手放下,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低声说:“南蹇明不好,他阴毒伪善并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像是有心理疾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南蹇明是怎么哄骗的你在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后,依旧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只知道,你现在是一枚弃子了,否则他不会让你对游少艾出这么大的手。”
“不相信的话就回去告诉他,你不去京市了,要留在他身边,看看他会不会留你。”
南珠抬眸看着天花板,“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南珠不等唐倩再说,挂断关机,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断丢掉。
隔天南珠办理退房。
她来的时候穿着江南季节该穿的短袖和牛仔裤。
挎着包,包里装着南蹇明送给她首饰倒卖的三万块钱和证件。
因为京市是十一月,买了件羽绒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办完手插兜朝外走,等出租车去高铁站。
面前飞驰而过一辆摩托车,南珠一退再退,却还是堪堪和摩托车擦身而过。
不等她平缓呼吸,垂眸看了眼。
包不见了。
南珠证件和钱乃至于手机全都在包里。
转身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登记完,找南珠要亲属的手机号。
南珠顿了几秒,“我没有亲属。”
民警多看了她几眼,“听你口音是本地人?”
“是。”
“回家等着,两天来问一次情况,对了,把你身份证号再报一遍,我给你开临时身份证。”
南珠报上去。
民警输入顿了几秒,再抬眸看看南珠,接着看向面前的电脑。
本随意的态度突兀的变的恭敬。
让南珠稍等,转身出去。
南珠皱眉了瞬,探身看电脑屏幕。
一眼看到电脑屏幕上有两张证件照。
一张是南珠的。
另外一张是游朝的。
照片比现在看着壮了点。
大约是两三年前照的。
没虚伪的笑,平淡的目视前方,有种有别于他现在身份和地位的书卷气。
南珠定定的看了一眼,往下看。
她户籍拉出来的不止是她的信息,还有游朝的。
南珠和游朝是配偶关系。
游朝的身份信息后面还加了星,隶属于保护对象。
南珠的信息跟着加了星,从属保护对象。
南珠呆到错愕。
她记得很清楚。
八个多月前。
二月十四情人节,大年三十晚上。
她签了离婚协议。
游朝更是在她之前就签了。
南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游朝在法律意义上还是夫妻关系。
她看着电脑屏幕,怔愣了好大会。
抬眸看远处民警带着乌泱泱的人朝这边来。
不要临时身份证了,转身就走。
南珠沿着京市的小路从中午一直走到晚上。
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
走走停停到一家不大的饭店门口,转身看上面的招工启事。
女服务员,包吃包住,十八到五十五周岁。
南珠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抬脚进去应聘。
当晚换上衣服成了这家不大的餐厅的服务员。
和一个四十七岁的大妈住在一起。
南珠睡在上铺,听着她的呼噜声,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丢掉,闭眼睡了。
隔天饭店的门被推开。
南珠拎着菜单想去点菜,回眸间,和江淮对视了。
江淮看看她身上脏污的围裙,嘴巴蠕动半响,蓦地别开眼。
浅浅的呼吸了一瞬,在门口的位置坐下。
南珠走近把菜单递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淮很少在外面吃饭,就算是吃,也是去正儿八经的餐厅。
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这种路边只有两个服务员的小餐馆。
江淮抬眸看她许久,“跟我走。”
南珠重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