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了汴州密报,无论是秦辰还是女帝,心里面都松了口气。 对于大梁二十万大军撤离凤翔之事,两人默契的都没有选择派兵追剿。 让这二十万大军回到汴州,绝对是足够让李存勖喝一壶的,就算他拿下了汴州,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行。 难得空闲下来,自从当初在汴州焦兰殿来到这凤翔,秦辰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闲下来。 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如今凤翔危机解除,终于能够缓释一段时间了。 右肩上的伤口,虽然是接连三次崩裂,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开始结痂。 秦辰看着伤口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血块,从石桌上拿起小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在伤口处。 随后将白色布条一端咬在嘴里,另一端绕过腋下,从胸前缠起,完成了最后的一次换药。 岐王府的这处小院,几乎已经成了秦辰的私人小宅院,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来。 当然,除了女帝之外,还有一个人根本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说是在岐王府里,她比岐王还像岐王。 毕竟女帝很多时候都会在幻音坊做她的女帝,而奥姑虽身为俘虏,但有着岐王的特意叮嘱,她在岐王府里的行动,也几乎是没有什么限制的。 “秦辰,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放我回到漠北?” “时机还没到,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当大祭司就这么好?” 其实奥姑刚出现的时候,秦辰就发现了。 不过奥姑只是等着秦辰换好了伤口处的药,才走出来的。 “漠北不好。北地苦寒,风沙遮眼,不比中原风和日丽,烟雨江南。但是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算算时间,从朔方撤回漠北的那些人,应该都差不多回到了漠北吧?” 奥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坐在石桌的凳子上,双眼透过头顶树梢上残留的些许叶片,望向北边的那方天空。 “秦辰,你说如果天下不打仗了,那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秦辰没想到奥姑的思维这么跳脱,明明上一刻还在回忆自己的故土,让秦辰觉得不太好搭话。 可是下一刻,这姑娘不知道怎么就把思绪连接到了畅享未来的事情上。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想过。如果天下和平,没有任何战事的话,或许这方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我才对。” 秦辰说了一番在奥姑看来,有些难以理解的话。 即便是弄不太懂秦辰的神神叨叨,奥姑还是自顾自的说道。 “如果真是天下太平,我倒是想以武会友。没准我会到你们中原,领教中原人的武道!一直听说不良帅的武道冠绝天下,我倒是挺想与之切磋的。” 秦辰闻言,差点当场笑出声。 这姑娘想法不可谓是不大胆,也算得上是不知者无畏了吧? “你的武道勉强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但是连我都打不过,你也敢想着和不良人的大帅切磋,从这点上我倒是挺佩服伱的!” 另一边,从朔方狼狈逃窜,回往漠北王庭的耶律德光等人,终于历经千险万苦,回到了漠北故土。 “母后,儿回来了!” “我儿德光率军归来,为何满脸苦涩?” 说话之人,正是契丹大汗耶律阿保机之妻,耶律德光与耶律质舞之母——漠北应天王后述律朵。 如今漠北大汗耶律阿保机因为自己一众胞弟谋反之事,出逃在外,所以如今漠北的一众事宜,几乎全由述律朵掌控。 此番见到耶律德光出征归来,却是一脸的灰败之色,顿时猜到了耶律德光此刻的心情。 “母后,儿臣败了!五万大军出征,归来不足半数,是我辜负了他们!母后,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母后降罪!” 耶律德光说着,看向身后无数结伴而归的同族。 那些人,全都面色枯黄瘦削,满眼风霜,形如乞丐。 回归之路上,他们这支队伍缺食少水,几乎全靠着那些战马,他们才坚持到了回到漠北。 饶是如此,一路上许多原本就有伤在身,还有半途生病的人,全都永远的留在了回家的路上。 对于耶律德光而言,难过的不是看着他的族人战死,而是在他的带领下,没有死在战场,却被抛弃在了路上无奈等死。 所以刚回漠北,见到母亲之后,他就忍不住的向她请罪。 “我儿熟读中原兵书,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战事不利,就如此轻言失败,莫不是被人吓破了胆? 你父如今不在漠北,你的数位叔叔一直对于大汗之位虎视眈眈。本后一直想把你培养成漠北的下一位大汉,才让你领兵出战。 我儿谨记,一次失败,两次失败并不要紧,我漠北如今败得起,但是敌人却不一定败得起!也我们只需一场胜利,就能挽回所有败局。 如果你连失败的滋味都无法忍受,那如何领兵作战?一个被打败了心气的将军,永远不可能成为最后的胜者!” 述律朵语气可谓是掷地有声,身侧的数位侍女更是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喘出大气。 眼见耶律德光原本灰败的面容重新出现坚毅的神情,述律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开始出现了作用。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身前的耶律德光。 “我儿德光,漠北风沙大,可不要被迷了一次眼,就吓得的敢前进了。这漠北,迟早是要交到你的手中!” “这......这是兵符?” “没错,漠北大汗兵符,执掌此物者,可为漠北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五十万漠北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