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愿意依附效力的。
但张虎不同。
张辽被誉为国之爪牙,自于禁晚节不保后,便成为了魏国公认的外姓将率第一人,故而张虎此生的奋争是矢志为魏国君主效死、不堕父辈威名。
二人的起点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对了,稚权。”
感慨罢了的丁谧,很快就收起惋惜,直言道,“不若,让君盛带着路家部曲随在牵士毅身边吧。君盛不耐案牍、好为将,一直庇护在稚权羽翼之下,反而不利于历练。”
“嗯”
闻言,夏侯惠轻作鼻音,没有当即作答。
他知道丁谧的建议,不止是让路蕃随军历练那么单纯。
更因为牵弘督领着乌桓突骑,乃是兼领护乌桓校尉毌丘俭的直属兵马,日后会一直戍守在幽州的。
如此,丁谧的潜在之意便一目了然了。
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毌丘俭,看他知晓后是否为路蕃表请官职、这个官职是否紧要等,以此来测量彼此日后牵扯的分寸。
但夏侯惠觉得路蕃年岁还小。
再加上牵弘心思不甚缜密、行事过于果决,路蕃跟在他身侧,肯定不如随在自己身边学到的东西多。
“雏鸟终要自己翱翔的。”
或许是猜出了夏侯惠的顾虑了罢,丁谧再复劝说了声,“今稚权身为伐辽东主将,节制着牵士毅,君盛过去了亦会被照看,无有安危之虞。正是让他以将率视角观摩辽东战事的良机,若是错过了,恐就不会有机会了。再者,他留在稚权身边久了,眼界也会变得高,恐日后就难体会行伍士卒的艰辛了。”
“也罢,就依彦靖之言罢。”
被说服的夏侯惠,最终还是应允了,改为言他事,“我此去辽泽勘察地形,归期说不准,或许月余后方归来,此地之事劳彦靖帮衬看着。如毌丘使君作书信来,若事情彦靖可决便代我回书与他,若不能便声称我未归拖着罢。还有,韩云从、左骏伯与魏阳元等人或许会归来比我早些,彦靖一并代我待之吧。”
“嗯,稚权宽心。路途小心些。”
“好。”
第二日,清晨。
笼罩着山海的云雾还未散去,破晓的霞光依旧缠绵在天际线上,夏侯惠便在公孙毅等百余白马义从的引路下,挽着驮干粮的驽马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路途还挺远的,约莫四五百(汉)里,故而也显得随行的义从人数有些少。
要知道,踏上伴海道后,一直至辽水东侧的辽燧这段路途,现今可都是荒废之地,没有任何约束。只要实力允许,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等都可以随意为之。
为此丁谧还劝说过,出于安全保障的考虑,让夏侯惠多带些人马随行。
但夏侯惠回绝了。
只是拍了拍同在侧的公孙毅肩膀,冁然而笑,“我有百余白马义从相随,幽州之大,何处去不得!”
也让公孙毅当场就感动得无以言表。
就差没给丁谧赌咒发誓,定会护卫夏侯惠周全、将之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了。
毕竟,以夏侯惠现今的官职与身份,在幽州也唯有燕王曹宇、刺史毌丘俭可比拟了。而他犹敢豁出性命来信任公孙毅,这种操作换作谁受了,都不会无动于衷。
只不过,公孙毅不知道的是,他前去督促白马义从准备后,丁谧还颇为赞许的对夏侯惠谓之,“以得边陲男儿之心论,稚权可谓炉火纯青矣!”
咳!
地势低洼的伴海道很不好走。
哪怕是过了雨季、无有海水漫道,沿途之上仍有不少小湖泊、沼泽以及从山体蜿蜒而下的溪流横陈,让人根本无法策马疾行。
幸运的是,随着这些年商队往来,倒是没有什么伏地树木、滑落山石等挡路了。
但饶是如此,夏侯惠一行仍走得很慢。
全员皆是斥候精骑,愣是花了十一天才走了出来,看见了南北走向的医巫闾山,也嗅到了辽泽那股淡淡的腐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