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的闲暇,以勤练武艺为由与他人结伴交游去了。
说白了,就是他任侠去了。
归期不定,但除夕之前必然归来。
居于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孝道,他出门时给家人说的是,他将与友人沿着济水南下,至远走到大野泽就止。
也就是说,算算时间,路蕃现今应该在济北郡或者山阳郡内。
如此,夏侯惠当然是不会候着他的。
被路家热情招待了两日,然后在路家长辈的告罪声中作别离去。
临别之际,他想了想觉得不能白跑一趟。
所谓物以类聚嘛!
能与路蕃结交相善之人,应也不会是愚钝或者手无缚鸡之力之徒。
是故,他还给路蕃留了封书信,让他的友朋之中有品行端正、才能不凡以及愿意当部曲之人,便可以带去洛阳寻他。
仗义每多屠狗辈。
在淮南时就有了招揽部曲之念的他,觉得等前去幽州后再寻韩龙帮忙寻募部曲,似是有些迟了。至少,很难赶上讨伐辽东公孙的战事。
况且自己能否前往幽州任职、随军讨伐辽东公孙,天子曹叡至今还没有表态呢!
如此,让路蕃帮忙物色一下游侠儿,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如典韦不也是游侠儿出身!
此后归去京师洛阳之途,不复有话。
唯有在闲聊时,丁谧得悉了他留书路家的内容后,还不吝盛赞了句,“稚权心思缜密、驭下手腕娴熟。仅以一封书信,便可令路家深感恩信、矢志不负矣!”
什么情况?
他的这个说法,令夏侯惠呆怔了好久。
明明,自己只是让路蕃帮忙物色几个游侠儿而已,怎么就扯到施以恩信这方面来了?
而丁谧见他满目茫然,也知道了他是无心之举。
也终于寻到了彰显幕僚作用的机会,十分尽责的细细给他分析了一番。
路家以军功立门第,家中徒附奴仆定也不会少了操刀戈者,而路蕃既然都给他当部曲了,夏侯惠还让他帮忙物色部曲......
这不就是允许路蕃带上路家徒附,来投奔他的意思吗?
更深一层的意思,不就是夏侯惠在隐晦的给路家表态,他是将路蕃当作将率来培养,日后定会让路蕃有若路招功绩的意思吗?
如此,路家怎能不欣欣呢!
所以夏侯惠听罢,愈发无语。
天地良心,他当真没有向路家讨要部曲的心思。
况且,他虽然被增食户了,但也只是让家中生计略有富余而已,并没有打算养太多人而再次囊中羞涩啊!
只是自己此番也是不告来访的,似是还真就容易让路家误会~
事实上,路家还真就如丁谧所言。
十余日后,路蕃归来。
在看罢书信后,当即便寻长辈请教。
然后路家长辈都一致觉得,夏侯惠就是这个意思。
很欣喜让路蕃照办之余,还积极的挑选着家中可从军的徒附、让他们与家小作别、收拾好行囊,时刻准备着启程赴洛阳。
所以才刚回到家中的路蕃,再次踏上了东去大野泽的路途。
嗯,是要赶去任城郡(国)。
在他看来,诸多友朋之中,唯有去岁才结交的任城郡樊县人,可堪夏侯惠的部曲。其余者要么行事放荡,要么无意行伍,要么恋桑梓故土,都不是良选。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暮冬十二月来临时赶到了樊县。
他这友朋姓魏名舒,字阳元。
时年二十五,身长八尺以上,颇健壮,善弓马。
少孤,如今依着外祖家宁氏生活。
性情迟钝质朴、寡言少语,不如世俗时人那般积累名声,故而也不被乡人看重。
但路蕃与他交游以来,知道他从不说人非、不慕权势,更不曾在意他人口舌,是个很有主见与恪守的人。
魏舒对他的到来很意外。
待听闻他的来意后,不假思索就回绝了。
“山野愚钝之人,在桑梓怡然自乐足以,岂敢登贵戚之府,徒增笑柄。”
他是这么说的,态度很坚决。
但路蕃不允许自己第一次为夏侯惠办事就以失败告终。
是故,他故意与魏舒高谈阔论言其他,以声音引来了魏舒的外祖宁氏。
待他外祖宁氏得悉原委后,乃作色呵斥,“有朋不远百里来,以功业恩荣与共,竖子岂负义邪!”
然后,魏舒就开始收拾行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