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停住脚步,眼睛盯着那太监瞧了片刻,方又道:“本宫问你,听说前日,太子看上这太子府里的一个宫女,还安置她在偏殿住下了,此事你可知道?”
那小太监刚才被皇后一言不发的盯着瞧了会子,心下有些发虚,如今听是问这事,心下才松了一口气。他素来爱打听这些八卦新闻,此事他听其他宫女和太监偷摸的说过。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跟前有王公公伺候,奴才只是在太子府门前执勤,具体是怎么回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碰巧听院里两个小太监吃饭时说起此事,听说那宫女是上个月才分配到太子府的下等宫女,原本也只是负责打扫这太子府院子的,因不伺候太子殿下起居,平日想是连殿下的面都不容易见到。谁知也是巧了,有日太子殿下过来这边赏花,路过此处,正巧当时那宫女被其他宫女挤兑,吵闹声倒引起了太子殿下的注意,听说是王公公上前呵斥了那几个宫女几句,太子殿下正要走时,不知怎地就瞅了那宫女一眼,据听说太子殿下当时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却令人将那宫女安置到偏殿,免了她的劳役。”
“这么说,这个宫女虽是身份卑微,想必生的却是天姿国色吧。”皇后眼角微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自古少年爱嫦娥,历代皇宫中,从不缺乏这种出身卑微,却因出色的容貌逆袭上位的案例。只是今日她来此得目的便是要提醒太子,若是想要册封几个宠爱的姬妾自是无可厚非,但太子妃的人选,却只能从名门世家小姐中择选。
听皇后此问,小太监脸上却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禀娘娘,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皇后闻言一挑眉,自是不信这小太监之言。见皇后似是不信自己所说,小太监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得意忘形,竟是说的有些多了,这是宫里做奴才的大忌。忙低头敛色道:“娘娘恕罪,奴才真是不知,并不曾见过,之前那些事,也是吃饭时不经意听人闲聊而已。”
皇后斜了他一眼,揶揄道:“刚才本宫夸你机灵,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你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道听途说,你便能知道的这般详细,描述的活灵活现,倒似亲眼见过一般。”
那小太监心中一惊,忙就地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求娘娘饶命。”他头磕在鹅卵石上,额头正中红青顿现。
皇后眉头皱了皱,不耐烦道:“行了,本宫又没说治你的罪,起来吧。”禀事太监胆战心惊的站起身,不敢再妄自多言。
“只是你记住,你的主子是太子殿下。作为一个奴才,忠于自己的主子才是本分。”皇后冷冷丢下这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朝着太子住的正殿而去。
旁边万尚宫和皇后身后跟着的嬷嬷宫女忙随着皇后去了,只丢下刚才那个小太监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喜怒无常?明明是本宫问他的,他知无不言,本宫反倒是嗔怪他。”皇后说此话时脚下不停,目不斜视,但万尚宫知道皇后这是在问自己。
万尚宫忙低头恭敬道:“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您十月怀胎所出,娘娘爱惜太子必是胜过爱惜自己。娘娘必是希望太子殿下的奴才都能忠于太子殿下,娘娘刚才一赏一责,实则用心良苦。”
皇后冲着万尚宫微微点头,满意道:“始终是你最懂本宫,也不枉本宫这些年对你的信任。一个奴才,机灵点是好事,要想主子所想,忧主子所忧。主子只需一个眼神,奴才便应当懂得主子所需。但是,懂得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不经主子允许,便将主子的私事透露给他人,那便是吃里扒外了。”
“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想,那小太监不过是见问话的是娘娘,所以才会言无巨细。”万尚宫勉强笑道。
皇后摇头道:“你说的虽是没错,但今日问话的若是陛下,想必那奴才也是这般答,若是将来的太子妃那?跟主子说些花花草草的闲话自是无伤大雅,但有些事,说出来却怕是要人命的。我那可怜的三皇儿……”
说到这,皇后心中一痛,脸上露出一副凄苦的表情。万尚宫神情紧张的朝着四周看了看,见除了跟着皇后一起来的这几个人,周围可见范围内并无旁人,这才放下心来。
“娘娘,忧思伤身。刚才在钟粹宫耽误了那会子功夫,如今怕是到了太子殿下读书的时辰了吧。”她只怕皇后要提起旧事,忙着转移了话题。
果然,皇后听了她的话,朝着日头看了一眼,大约估摸了一下如今的时辰,现在应是末未申初。末时,太子会在太子府跟着武术老师习武强身,申时则要去御书房跟着太傅学习治国安邦之策。
皇后自是不想占用太子去御书房学习的时间,原本是想趁着太子习武的这段时间见见儿子。所以午间她只不过打算去钟粹宫随便转一圈就赶紧过来,没想到竟是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经万尚宫提醒,皇后脚下加快,朝着太子日常习武的院落而去。说是习武的院落,其实也不过就是太子府前些年新建正殿的内院。
这太子府原本就没有多大面积,原先没有盖新殿时,还有一片略微平整的空地可做习武场地之用。自从前些年又挨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