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住店的客人早就跑的干净,如今店里无事,想着迟早自己也要被盘问,他干脆就没回去,报了案就一直候在这里。
现在听亭长问他,忙上前冲着亭长一躬身,将英姑三人前日投店之事又说了一遍。等说到今天发生之事时,他想起自己店里死了人,日后生意必是难做,言语中也生出许多懊悔来。
“这妇人原本打算今日离店的,还叫小的帮她去找车夫,早知道发生这种事,小的便是生意不做,也一大早给她们找个车夫送她们赶紧走了。”
亭长听他抱怨这些有的没的,心下不耐烦,催他道:“捡要紧的说!”
“是,今早这姑侄两人在小的店里吃过早饭,便没回房,出去时倒还是好好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的倒是没注意,就是到了午觉过后,石府的家丁过来,问小的店里有没有住下两个女人,听他们描述的倒与这姑侄两人甚是相似,大人您也知道,既然是石老爷家丁过来盘问,小的怎敢隐瞒,所以小人便告知了他们姑侄两人的房号,谁知他们立时便冲了上去。等到小人跟着一起上楼看时,发现那妇人已经死在床上,这位姑娘晕倒在床边的地上。后来小的跟石府的家丁们说既然出了命案,必是要报到亭长您这里才是,他们却不理会小的,只管将那妇人的尸首和这位姑娘一起带走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还请亭长大人明鉴。”
亭长冲着客栈掌柜点点头,示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店掌柜忙退后一步,两眼只是盯着二虎,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突兀,他不知住店的客人为何会突然招惹上镇上有钱有势的石府里的人,对方当时来势汹汹,凭他的感觉,便是那妇人没死,也会被前来的家丁打死。可他上去的时候那妇人已经死了,究竟是自己死的,还是被石府家丁打死的,他也说不准。不过眼下石府的人就在跟前,他更是不敢胡说八道,以免石家日后报复。
“掌柜的说完了,这次轮你说了,为什么你们石府的家丁要去客栈寻这姑侄两人?”亭长再次问向二虎。
二虎也学着客栈老板冲着亭长一躬身,嬉皮笑脸的答道:“禀老爷,其实是这么回事,今日我陪着我家少爷在山上赏花,这姑侄两人正巧也在山上,或是走的渴了,见我家少爷有带去的酒,这姑姑就过来讨酒喝,我家少爷一向怜香惜玉,如何舍不得那酒,就送了一壶给那姑侄两人,只因为这姑娘生的俊些,少爷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谁知那妇人酒喝多了,便说我家少爷贪图她家侄女姿色,便要讹我家少爷的银子,我家少爷不肯,两人便争执了几句,没想到那妇人虽是个女人,却凶狠异常,拿了根棍子便把我家少爷给捅了,不但是捅了我家少爷,便连我这腿上,也被她拿了簪子给扎穿了。”说到这,唯恐众人不信,忙挽起裤腿,将小腿上缠着的绷带一圈圈取下,给这亭舍的众人看自己腿上的伤口。
“若说你家少爷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罢了,看你这身板五大三粗的,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妇人?”亭长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那伤口虽不甚大,却是从外及里贯穿而伤,实在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力气可以做到的。
“可不是说吗老爷,谁想到她一个女人,手劲竟是那么大。我家少爷被她用棍子贯穿了胸口,当时小的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还以为我跟少爷都要毙命在那山谷里那。”二虎说着倒是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一哆嗦,这恐惧之心倒不全是假装。
“那为何这妇人却又死了?”亭长虽是不全信他的话,但看他伤口,去石府的时候也听管家描述过他们少爷的伤势,这些倒似不是二虎胡编乱造出来的。
“老爷,要我说,这妇人绝非一般的村妇,必是藏匿身份的江洋大盗。她在山中原本也是想将我跟少爷毁尸灭迹的,不过在打斗中,她似是触动了什么身体的旧疾,我跟少爷可没动她一分一毫,她突然就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这小娘子立刻架着她回去了。我家少爷重伤在身,小的只顾着怎么救我家少爷,哪有精力再去顾她?”
要说起这妇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二虎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当时石均虓确实在背后给过她一记冷拳,但少爷那三脚猫的功夫他心里清楚,把人打疼倒是可能,打死却还没有那个本事。这谎话胡编乱造中,他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一定是这妇人自己死掉了。
“你要是说完了先去一边待着,毕竟是当事双方,也不能就听你一面之词。”亭长知他这话里真假参半,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必是加以夸大,自家没理的地方避而不谈。
“这位姑娘,你与那死者可是姑侄的关系?”亭长转头去问萦素,他心里有些疑惑,刚才二虎说话时,那少女就静静的待在一旁听着,面上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愤怒,也不曾反驳。
一般遇到纠纷时,双方往往会你说一句,我反驳一句,有时候恨不得当场打起来,绝对不可能容许对方一气把话说完。
每次审这些邻里纠纷,他都头疼怎么能让一个说完另外一个再说,如今这涉及命案,却没想到这少女便是这般的冷静。
少女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们。”
“我明明听她叫那妇人姑姑。”客栈老板见她否认,忍不住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