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英姑反应过来,脸色骤变,知若是放虎归山,必然会引来更多的追兵,只是那马跑的飞快,瞬间已跑出几十米开外。英姑低头一扫,见地上三人中有一人身上背了弓箭,忙俯身从尸体上取下弓来,又从箭筒中抽了一支白羽长箭,用力将弓拉满,白羽长箭借了她的内里飞射而去。只可惜两人究竟离的远了,强弩之末不足以贯穿那人的身体,远远的只见那人被箭射中,倒在马背上,却没掉下马来,不知生死。
那马兀自负了那人朝着四人来的方向跑去。英姑原本要上马去追,一只纤细的手却拉住她的衣角,回头看去,却是心惊胆战的萦素。
“姑姑,我好害怕。”萦素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嘴角一颤,话里带了哭腔。
英姑皱眉望向西北方,心里担忧那人没死,却是后患,但看眼前眼里带了惊恐神色的萦素,也觉心疼。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萦素的头顶,叹气道:“你我尽快离开此地。”
她将匕首插回鞘中,依旧放入怀里。又取了那箭囊挂在腰间,背上背了弓箭。匆匆翻看了一下地上三个人身上的东西,只可惜这些追兵随身却没有带干粮。看到地里的西瓜,她心中一动,俯身去脱下那个高个的裤子,将裤脚处打了一个节,挑了一些个头小些的西瓜,装到两边裤腿中,将那裤子当成了褡裢,搭在其中一匹马的背上。
又从剩下的两匹马中,挑了一匹强壮些的,先把萦素抱上马背,这才一跃身坐到了她的身后,手里牵了那个背着西瓜的马的缰绳,策马一鞭,两人坐在马上,顿时朝着东南方向绝尘而去。
如今有了马,行路自是方便很多。英姑身上也多了一套防身的武器,心里多少感觉踏实些。一路上,英姑隔一个时辰便带了萦素下马休息片刻,再换到另外一匹马上继续前行。渴了便取出马背上裤管里的西瓜分食。便是休息时,英姑也是警惕的四处查看,唯恐追兵追上两人。也不知是否那受伤的士兵已死,好在后面倒是没有跟来追兵。
如此策马奔走了半日,等到日头西斜,光线越来越暗时,两人已经能看到不远处巍峨的山脉。山头最高处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鸟头,所以此山被称为凤鸣山。凤鸣山以北是婆娑国地界,以南则是幽丽国的地界。
如今国界在眼前,英姑心里略微安心一些。她只盼着在天完全黑之前,能翻过山去,到达幽丽国国境之内。
眼前的山路并非官道,只是一些抄近道行商的人踏出来的小道罢了,马却不好上去。英姑虽然不舍,却也无奈,只好抱了萦素下马,解下马头上的缰绳,伸手朝着马臀部拍了两掌,那两匹马仰头嘶吼一声,顿时跑走了。
英姑四下寻了一根光滑的木棍递给萦素,让她全当拐棍使用。自己走在前面,一手拉了她,朝着山上走去。
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英姑对这山路也不熟悉,所以怕脚下有失,也不敢再走,便寻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让萦素坐了下来。自己去四周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落叶,用火折子点燃了,顿时将山里晚间凉风带来的凉意驱散开来。
两人今日一路上,除了那张大饼,便是西瓜充饥,如今颠簸了一整日,便是英姑自己,也觉得腹中饥饿起来。
“殿下可是饿了?”英姑见萦素双手抱肩,神情索然的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萦素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冲着她道:“姑姑,素儿不饿。”
英姑看她一日之间,竟似成熟了不少,心里虽是欣慰,却也替她感到难过。
突然,两人耳边传来了梭梭的声响,英姑脸色一变,顿时站起身,掏出匕首,护在萦素身前。
草丛一动,却从草后飞出一只野山鸡来。英姑哑然失笑,如今自己竟是草木皆兵。虽然受了一番惊吓,但是两人的晚饭却有了着落。
英姑逮了那山鸡,好在离两人不远处便有一处山涧,水流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她把取了内脏的山鸡清洗干净。削铁如泥的匕首,如今却也用做了屠刀,山上野桃树甚多,桃枝光滑细腻,英姑砍了一根枝子,将那野鸡串上了,架在火上烤了。
如今野外,无油无盐,那野鸡虽然烤熟,内里却是没有什么滋味。只是两人饿了一天,也顾不得上挑剔,竟是吃的津津有味。
夜里山间风大,英姑却怕萦素着凉,便搂她在怀里,两人相拥着睡了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当天边第一缕晨曦透出一丝光亮时,萦素忽的翻身坐起,她呼吸急促,似是还没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素儿,你这是怎么了?”英姑也醒了过来,看她脸色潮红,忙关切的问道。
萦素梦里回到了熟悉的王宫,梦到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在她眼前,人人服毒自杀,原本珠光宝气富丽堂皇的大殿中,遍地尸首如同地狱。她不想去回忆梦里的场景,所以也不想提起,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英姑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心里一惊,如今萦素头上竟是如火炭一般的炽热,显是受了风,着凉发烧了。两人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医无药,纵使英姑,也是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便是赶紧去到幽丽国,找个有村庄的地方找人替她诊治。
想到这,英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