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桥卡在喉咙里的那口老血差点整个吐出来。
这女人怎么这样?!
人跟人之间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你不应该回答的稍微委婉一点吗?
至少叫我能接的下去啊!
孙二桥一时居然不知怎么回答。似乎程雪飞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在孙二桥呆怔之间,程雪飞和程春生已经走到卖食品的柜台前。
站在食品柜前的,好巧不巧,正是于红梅。
于红梅抬起头,从一堆客人中间看见程雪飞和孙二桥,动作顿了一下。
程雪飞走到柜台前 ,等轮到她了,她语气淡淡地说:
“我要两包桃酥。”
于红梅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懒懒地说:
“没货了。”
程春生抬头明明看见货架上还有很多桃酥,至少有十多斤。
别的不敢说,桃酥这种东西,现在是不可能缺货的。
程春生指着货架说:
“你货架上明明还有很多,怎么说没货了,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
于红梅登时僵住不动,脸腾地红了,是因恼怒而红。
孙二桥知道这小子是个坏脾气,自己刚才挨了他一拳不要紧,万万不能让自己心上人再吃这小子的亏。
他从到程春生面前,推搡着说:
“那些桃酥都过期了!”
“过期?”
程春生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别说程春生不知道,就是别人也不知道。
对老百姓说,饭馊了,还能理解,这个“过期”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
估计也就孙二桥这种干部子弟,才能知道食品“过期”的真正涵义。
孙二桥很鄙夷地说:
“过期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时间长了,不能吃了!”
“不能吃还放在货架上卖个屁啊!”
“你——你说话嘴巴干净点!”孙二桥忍不住动火了。
特么的,这小子给脸不要脸!
好好跟他解释他不听,非要说难听话。
这家人,果然没一个好惹的!
程春生不是个吃亏的主,他的脾气,跟程发达有些像,要真动起火来,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他动手去推孙二桥:
“你告诉我,我哪个字不干净了,我是骂你祖宗了,还是骂你亲娘了?!”
“你——”
孙二桥气的头晕脑胀,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人的争吵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围了上来。
就连商店里的售货员,也全都跟一只只大白鹅似的,抻着脖子,朝这边望。
等看见是孙二桥跟一个男青年发生了争执,都有些着急。
顾客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商店的麻烦,这事很常见。
但
还从来没见过,两个客人在商店打架的。
尤其还是孙副县长的儿子。
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问: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春生说:
“跟你们没关系,是这个人没事找事!”
“什么叫我没事找事,明明是你们没事找事!”
“我跟我姐姐好好的到这来买包桃酥,你在门口就开始阻拦我们,不让我们进,你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我们花钱买桃酥,又不是来白抢的,你到底激动个什么?!”
程春生是极力忍着,才没骂出脏话来。
老师说过,讲话要文明,哪怕骂人,也要尽量骂的文雅一点,不能跟骂街的泼妇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
而且,他看出面前这人是个抠字眼的,但凡自己要是话语里要是有个脏字,这人肯定会揪着不放。
孙二桥果然没话可说了,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红一阵,绿一阵,真是精彩。
商店里的中年妇女劝解道:
“两位同志,你们要打要闹,到外边去,别妨碍我们卖东西,那么多人还等着买东西呢。”
程春生说:
“就是,我们就是来买个东西,买完就走,你犯得着急赤白脸的吗?”
说完,程春生十分大度地后退一步,也不跟孙二桥
推搡了。
他这一退,倒是让孙二桥觉得,自己成了无理取闹的人了?
孙二桥脸上挂不住,觉得在于红梅面前丢了面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没想到头一遭就让于红梅看见了。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找这小子麻烦。
他到底是县长的儿子,又是厂里的干部,多少有些理智,今天这口气,只能咽下去!
可是,谁知,程雪飞还不算完,对那个中年售货员说:
“大姐,你们商店为什么要卖过期的东西?”
“这位女同志,说话要负责,你可别张口胡来,我们什么时候卖过期东西了?!”
“是这位孙二桥同志说的,你们货架上的桃酥都过期了。”
孙二桥:——————
中年售货员大姐张大嘴巴看着孙二桥,估计要不是因为孙二桥是孙副县长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