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气的一夜没有睡着,不仅因为自己被人整的丢了面子,还因为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这让钱途无比失落。
要是把鸭子吃到嘴,尝着肉味,再被抓到,他也认了。
可是,连面都没见着一面,就被抓了,找谁说理去?真是冤死了!
到了半夜,他忽然想起,孟志红是怎么精确地知道时间地点的,是谁通风报信?
他从床上惊坐起来,问一旁的孟志红。
孟志红张口就骂,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钱途不甘心,又是道歉认错,又是哀声恳求。
最后,孟志红大概是有点怕钱途跟她秋后算账,不敢抻的太厉害,就告诉他,说有个长的高大清秀的小伙子送了封信过来。
“信呢,在哪?”
“撕了扔了,你到垃圾堆里捡吧!”
孟志红只是说了句气话,没想到钱途还真就起来去翻家里的垃圾。
最后在大门外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找到一张被撕碎的信纸。
忍着恶心,拼凑出一块,看见几个稍显潦草的钢笔字。
他默默地把几片碎纸收好,想着早晚查明真相,把仇报了,决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再说伍泉。
他这一晚上也过的惴惴不安。
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听着房间里母亲和爱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
有孩子时不时裹嘴的声音,再想到招待所里的钱途和程雪飞此时不知在干什么,越想越睡不着。
他总觉得十分可疑,觉得程雪飞不是那种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女人。
再说,经过几次接触,他知道程雪飞根本不差钱。
能花一千五百块钱买台放像机的人,会为了点蝇头小利去跟一个油腻猥琐的中年男人睡觉?
就这样熬了一夜,天一亮,匆匆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鬼使神差地走到招待所,跟前台打听,问程雪飞出门了没。
前台服务员告诉他,程雪飞一大早就走了。
走了?
真的就跟什么事没发生似的,走了?!
伍泉还想再问问钱主任,犹豫了一下,没问出口。
可是,前台服务员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说招待所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伍泉听了,小心脏猛地一提,问是什么事。
服务员忍着笑说,昨天晚上钱主任在这住宿,结果钱主任的爱人后脚跟了过来,在房间里大打出手,说钱主任在这里跟女人幽会,把钱主任抓的脸上一道道红印。
伍泉一听,吓坏了,连忙问:
“跟哪个女人幽会?那个女人也被抓到了吗?”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没看到别的女人,估计已经跑走躲起来了
。”
伍泉擦了擦头上的汗,匆忙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十分忐忑地给文化局打了电话,打听钱主任的消息。
得到回答是,钱主任请假了。
伍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坐立不安地等到下午,一下班,就去文化局,打听钱主任家在哪,然后去了钱主任家。
钱主任因为是干部,住的是独门独户的公寓楼,条件比一般职工好太多了。
敲了门,是钱主任开的门。
钱途顶着几道紫红色的抓痕,满脸阴沉,目光凶狠地瞪着伍泉。
不知怎的,望着钱途脸上的伤痕,伍泉居然有点想笑。
伍泉努力绷着脸,装出一脸心痛的样子,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今天早上去招待所找不到人。
钱途的脸登时绿了,咬牙切齿地问:
“伍泉,你到底几个意思,做人怎么能这么阴损?!”
伍泉连连道歉,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途连连质问,伍泉却一问三不知。
“你别跟我装无辜了,就是你故意陷害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出卖我?”
伍泉也不跟他装怂了,蹙着眉头,义正词严地说:
“钱主任,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这么做,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他倒是想这么做,就是没那个胆子而
已,没想到自己没敢做的事,让程雪飞出手了。
他知道这都是程雪飞干的,他看出程雪飞的聪慧,却没看出这位女同志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把堂堂一个干部整的丢尽颜面。
钱途见他矢口否认,脸上的阴狠逐渐松动了: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发誓!”
钱途挪开目光,吐出几口浊气:
“那就是程雪飞那个女人干的!”
“钱主任,要我说,她一个女人,应该没那么大胆子敢整你吧,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
钱途从一个小纸盒里拿出几张碎纸片让伍泉看:
“你看看,这是不是程雪飞的字迹?”
伍泉只看了一眼,摇头道:
“不,我跟程雪飞有过几封书信来往,我认识她的字,这不是她写的。”
伍泉又看了眼,说:
“这个字太潦草了,一看就是男人写的,程雪飞的字迹很工整清晰,钱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