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于红梅。
于红梅愣愣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冷漠的表情里带着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料到,程雪飞跟姜鸿宇会一起出现。
她刚才在楼梯口就听到了楼下有人说话,好像是姜鸿宇和程雪飞的声音。
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这两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县委家属院?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她才下楼,想看个究竟。
没想到,还真是这两个人。
他一看到这两个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部掺杂在一起,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心里猛地一阵抽痛,眼前有些眩晕,伸手扶着楼梯栏杆,才没有摔倒。
他们为什么会来?
难道是知道她在这,故意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吗?
她都已经选择大度容忍,不愿再跟他们有许多牵扯,怎么他们还要跑到自己面前蹦哒?
真是晦气死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到县城来了,都怪那天孙副县长到他们家去,拐弯抹角地要她去县城玩,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撮合她跟孙二桥,让他们在县城见面。
她不愿意去,她甚至为了躲避孙二桥,能不去县委大院就不去,每次她一去,孙二桥就像狗闻着肉味儿似的,很快就找来了
。
这次她仍然不愿意来,但是于大荣跟她说,这次不同以往,这次孙副县长亲自到家里来了,不能不给孙副县长的面子。
否则,这要把这位副县长得罪了,说不定孙副县长暗中使绊子,于大荣这个美滋滋的粮站站长有可能当不到头就会给撤下来,毕竟孙二桥的哥哥孙大桥是农业局的干部,想整一个粮站站长没什么难度。
于红梅觉察出来了,她和孙二桥的关系,直接关系着葛家、于家、孙家的关系。
这次,就连一直站在她这边的葛群花,也劝她为大局着想,反正就是应付一下孙二桥,见一面,敷衍几句,也不会伤着皮肉。
所以,于红梅只能委屈自己,到县城来随便应付一下孙二桥,哪里能想到会碰上姜鸿宇和程雪飞一块出现在她面前。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孙二桥看见于红梅下楼,终于松开姜鸿宇的手,十分激动地对于红梅说:
“红梅,快来认识一下,这是咱们县的姜鸿宇同志!”
于红梅厌恶地瞪了孙二桥一眼,不就是姜鸿宇吗,至于你高兴的跟个傻子似的?
看见孙二桥那巴结的样子,于红梅心底更鄙视这个人了。
这时,程雪飞笑着对孙二桥说:
“孙同
志,我们跟于红梅同志,早就认识了。”
孙二桥一拍脑门,很不好意思地说:
“对对对,你瞧瞧我这脑子,我忘了,红梅和姜同志都是西埠乡的,怎么会不认识?”
大概是觉得自己出了洋相,孙二桥尴尬的脸都红了。
这时候,葛师傅声音干涩地开口道:
“小姜,小程,既然来了,到楼上坐坐吧。”
葛师傅刚才没让姜鸿宇和程雪飞上楼,就是因为于红梅在楼上。
葛师傅明白这几个人之间的过节,应该尽量避免让他们见面,回头闹的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反而怠慢了客人。
但既然已经碰面了,就干脆请人家到楼上坐坐,最起码招待一口茶水。
可是姜鸿宇用一种很客套的语气说:
“不了,葛师傅,我们事情已经说完,就不打扰了。拜托你的事,劳你费心。”
葛师傅听姜鸿宇这么说,心里居然松了口气。
看来,人家姜鸿宇是真的对于红梅半点意思也没有,能回避就回避。
这样也好,如果真的到楼上,不管说什么都尴尬。
葛师傅说:
“放心吧,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等有了消息,我会让英雄告诉你们。”
“多谢葛师傅。”
姜鸿宇和程雪飞抬脚要走。
于红梅却走
下台阶,气愤地说:
“你们好大的架子,连我姥爷都请不动你们!”
程雪飞跟姜鸿宇刚要转身,听到这句话,又都停下了。
葛师傅轻声叱责道:
“红梅,说什么呢?”
于红梅走到葛师傅身旁,气呼呼地冲葛师傅说道:
“姥爷,我说的不是吗,这两个人现在都成大人物了,觉得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哪里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人家瞧不上咱们!”
葛师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登时有些发白,他轻声呵斥道:
“红梅,你别无理取闹,回去!”
“本来就是嘛!”
于红梅本来就委屈,听到姥爷训斥她,心里更难受了。
凭什么都向着他们?
为什么总是她的错?
不公平,不公平!
程雪飞终于开口了:
“于红梅同志,怎么还在生我跟鸿宇的气?”
“我——我没生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于红梅大喊道。
程雪飞冷笑:
“是吗,你没生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