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坐火车返回。
隔夜就到了西埠乡。
一路平安无事,姜鸿宇的担心是多余的。
姜鸿宇给她的那把弹簧刀也没派上用场,没扎谁的心脏,也没戳谁的裤裆。
东西虽然看着挺多,但是都不重。
只有那个贵重的放像机,生怕磕了碰了,坐车的时候一直小心地抱在腿上,不敢离身,这一路让她费了不少心思。
等好不容易在照相馆门口下了车,提着大包小包回到照相馆,小芬和曹小六见她回来,一起出来帮忙拎东西。
刚坐下来,气还没喘匀,小芬就告诉她:
“飞姐,这两天好多人来找你。”
“谁来找我?”
小芬去给程雪飞倒水,曹小六站在旁边告诉她:
“很多人,还有县里来的大干部。”
“县里来的干部?”程雪飞好奇,“什么干部?”
“不认识,但一看就是当干部的。”
“他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没说,就是进来问你在不在,我们说你有事去申城两天,很快就回来,他说那等你来了再来找你。”
程雪飞若有所思,她不认识县里的干部,不知道究竟谁会来找自己。
但肯定是因为她得了
摄影大奖,又上了杂志封面。
临河县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地方,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人物,像她这样能在杂志上露脸,也算是给家乡挣脸了。
小芬端来一杯热水,程雪飞抱着喝了两口。
喝完水,准备到里面的小办公室躺一会,缓解一下晕车的疲劳——坐车不晕,但车上的味道有点上头。
正躺的晕晕乎乎的,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就听黄博华的大嗓门问:
“程师傅回来了没?”
“来了来了,在里面休息呢。”小芬回答。
程雪飞听到黄博华来找她,顾不得再睡,挣扎着爬起来。
刚坐好,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却是姜鸿宇。
姜鸿宇把头探进来,正对上程雪飞惺忪的睡眼。
“路上顺利吗?”
程雪飞打了个哈欠,擦了下眼屎,声音昏沉地说:
“托你的福,一切顺利。”
姜鸿宇听她开玩笑,就知道路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目光略过放在地上的东西,一个纸箱,一个蛇皮麻袋,惊讶地问:
“你带那么多东西?”
“东西不重,很轻。”
姜鸿宇不太相信似的,走进去,特意拎了一下,果然很轻。
黄博华跟着进来,好奇地问
:
“雪飞,你大老远跑到申城一趟,到底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
程雪飞郑重其事地说:
“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
姜鸿宇和黄博华都以为蛇皮麻袋里装的是程雪飞去申城买的东西,着急地打开来,一看,全是信件!
黄博华捞起一沓,惊讶地问:
“这都是写给你的?!”
“嗯,我去了杂志社,杂志社的人给我的,都是读者写给我的。”
姜鸿宇以为程雪飞专程跑到申城一趟,就是为了这半麻袋信,微微叹息道:
“为了这些信,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直接让杂志社帮你邮寄过来不行吗?”
程雪飞这时才下床,说:
“你们找错重点了,这才是我去申城买的东西。”
说着,程雪飞抱起放像机的纸箱子,把它轻轻放在小桌上。
“这是什么?”黄博华凑上去问。
看见上面有奇奇怪怪的外国字,惊叫道:
“这不会是日本进口的吧!”
“对,就是从日本进口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放像机。”
黄博华跟姜鸿宇对视一眼。
姜鸿宇眼中悄然闪过怀疑的目光,但他什么都没说。
黄博华问:
“
放像机是什么?这年头,净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快跟不上时代了,这东西贵不贵?”
程雪飞故意卖了个关子,问:
“你猜猜能值多少钱。”
黄博华一副撂挑子的态度——让人猜价格这种事,明摆着就是让人出丑的,他才不会上当。
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认真忖度一番,让程雪飞打开包装,看看里面什么样。
等程雪飞把放像机取出来,黄博华嘬着牙花子,说:
“怎么也得一两百吧?”
黄博华怕出丑,所以故意把价格说的高一点,其实,在他心里,就这么个玩意儿,也就一百块钱。
毕竟十二寸的黑白电视,也就两三百块钱。
这个东西,也不能当电视看,肯定没有电视贵。
可是程雪飞说出来的价格,让他眼珠子都惊掉了。
“一千五百块。”
“多少!”
“一千五。”
“就——”黄博华指着平平无奇的放像机,“就这个东西,居然要一千五百块!”
“这还是我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