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上爬起来,在心里大骂革命脸:
自家门口也不知道收拾的平整的一点,活该是个没人要的老处女!
爬起来后伸手拍门,一拍,那木
门自己闪开一条缝。
呵,看来革命脸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没人会来劫财劫色,干脆连门都不锁了。
他用力推门,那几块破木板组成的门,已经快要寿终正寝,晃晃悠悠,拖到地上,不太好推。
于大荣只能亲自动手,抱着门板往里挪,挪开了一条通道。
他挤了进去,堂屋的门是关着的,他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叫道:
“张主任在家吗?”
“谁!”
张春桃的语气仍然很革命,仿佛在质问阶级敌人。
“是我,于大荣。”于大荣自报姓名。
“进来。”
于大荣推门进去。
屋门很矮,要微微低着头,才不会撞到门楣。
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这——这哪像个干部的家,哪像个女同志的家?
屋里空空荡荡,什么物件也没有,就正中间一张破方桌,方桌上摆着一堆书本资料,就好像是流浪汉的临时住所,没有个家样。
于大荣望了一眼,除了头顶吊下来的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别的没看到家用电器。
连个收音机什么的都没有。
四面土墙,没有任何遮挡。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走路都能带起一片尘土。
这条件,让人恍惚又回到了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