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在派出所“如实”讲述了她如何被孟三儿打到腰疼腿瘸的情况。
她讲的声情并茂,就差没有现场演示一遍,讲的比真的还真。
录完口供以后,民警告诉她,下个西埠大集,要在政府大院门口公开审判孟三儿,希望到时候她能出面作证。
程雪飞不知道要公开审判的事,她更加不了解还有这种操作,一时有些吃惊。
民警告诉她,这是姜营长提议,杨所长同意的。
还专门请示过县里,县里也觉得可以抓个典型,以此教育民众。
程雪飞知道是姜鸿宇的意思,就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姜鸿宇这是要把孟三儿往死里整。
够狠!
离开派出所时,程雪飞故意问:
“你是不是很恨这个孟三儿?”
“你怎么知道的?”
“不这么恨他,你至于搞什么公开审判吗?”
姜鸿宇铁青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没多作解释。
程雪飞见派出所门口没什么人经过,就故意停下步子,假装是休息。
姜鸿宇也跟着停下来。
她望着姜鸿宇问: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姜鸿宇眼里聚上一层阴霾:
“跟你说你也不会理解的,你肯定以为我是疯子。”
“没事。”程雪
飞安慰他。
反正你已经疯了三年,还在乎多疯这一小会儿?
姜鸿宇嘴唇蠕动了几下,却迟迟没有开口,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眼里那层阴霾越聚越浓,浓的只剩一片灰暗。
最后,他还是没说出口:
“没什么——有些事,也许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也许从来就没发生过,一切都是一场梦。”
“所以,在你的梦里,孟三儿一定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对不对?”
姜鸿宇看着程雪飞,表情动容,仿佛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组织一般。
“你能理解吗,一个人,在梦里过了一生。
在梦里,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他不知道他是疯了一辈子,还是梦了一辈子。
但是庆幸,他最终醒来了。
他很迷茫,不知道梦里的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在梦里会发生的悲剧,不要让他的爱人跟孩子受到伤害。”
程雪飞恍惚明白了什么。
原来,对疯了一辈子的姜鸿宇来说,这不叫重生。
而是梦醒。
疯了一辈子,也梦了一辈子。
重生之日,也是梦醒之时。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姜鸿宇问。
程雪飞摇摇头:
“没有,”她很高兴他跟自
己说这些,“放心吧,梦里发生的悲剧不会重来的。”
姜鸿宇含情脉脉地望着程雪飞,只是这样看着她,不说话。
程雪飞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摸了把脸,又用围巾擦了下眼屎。
姜鸿宇见她这个动作,忽然笑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那也说不定,以前的我,不是真的我,现在的我才是真的。”
“也许吧,隔了几十年的梦,有些事情已经分不出真假了。”
程雪飞没来由地问:
“那你更喜欢哪个我?”
问完觉得失言,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晚了。
干脆又追加一句:
“不要说都喜欢。”
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又又追加了一句:
“也别说都不喜欢。”
两个程雪飞既然有所不同,总能分出点长短吧。
程雪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哪个答案。
是希望姜鸿宇说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单纯是自己的虚荣心作怪?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穿越者中为数不多的要去跟原主比较的吧。
姜鸿宇久久凝视着自己,她感觉到他温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四处游走
,她竟然有点害羞起来,故意把围巾堆的高高的,藏起自己的脸。
这时,姜鸿宇抬起手,把她刚刚立起来的围巾压下去。
然后,下一秒钟,姜鸿宇忽然凑过来吻了她。
程雪飞的呼吸瞬间暂停。
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疯狂的跳动。
她感觉他濡湿的双唇在她嘴上用力纠缠,他坚硬的胡茬在她唇边轻轻扎着。
她几乎忘记了呼吸,胸腔开始憋闷,像快要炸开一样。
这种感觉,有点像溺水。
片刻后,身体的本能让她开始疯狂呼吸,鼻腔里涌入了姜鸿宇身上灼热的气息,那种气息潜入她的大脑,唤醒了深埋在角落里的记忆。
姜鸿宇越吻越投入,抬手捧起她的脸,紧紧固定她的脖子,找寻着合适的角度。
过了很久,程雪飞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回应。
但刚要回应,姜鸿宇却撤离了。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