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说是要丢去乱葬岗!”音落,又屈膝福身,冲乌雅氏哭道:“主子,奴婢知罪了!求您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给楚柔一个全尸,求您了”
乌雅氏气到发狂,她疯疯癫癫的,眼神突然没了聚焦,歪歪斜斜扶着藤椅站起,顺手操起方才素兮给她削苹果的银刀,直直就往素兮身上捅去。素兮显然没有想到乌雅氏竟要杀自己,一时犹避不及,只能硬生生的捱了一刀。她痛到失去了知觉,只知道手臂上暖暖的流出液体,正要继续求饶,未料乌雅氏居然痛下狠心,抬手又往素兮的胸口捅去。
蓅烟是下意识的挡了过去,她一直当素兮是自己的身边人,是与若湘、楚柔、楚研、暮秋她们一样的好姐妹。以前她刚从长沙回宫,住在乾清宫后面的小屋里时,她便看出素兮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忠心侍主,处处为蓅烟周全着想,她的那些好,即便此时素兮对她的记忆全无,蓅烟也无法当做没有存在过。木兮听见响动进来,吓呆在门口。
乌雅氏看见蓅烟替素兮挡刀,先是愣了愣,继而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举着刀子一下一下拼了命的往蓅烟身上扎。她边扎边笑,“江蓅烟,我还是赢了你!我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说着说着,乌雅氏忽觉脑后一阵钝痛,回头一看,竟然是木兮举了只花瓶狠狠砸在她的头顶。
木兮畏惧乌雅氏,双手双脚都在发软,颤抖着,惊慌失措。
殴打主子,可是死罪!
康熙从慈宁宫赶到枕霞阁时,蓅烟已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素兮只是划伤了手臂,正与木兮拿着棉布和止血膏在给蓅烟包扎。可是没有医生,没有医女,哪里能包扎好?鲜血立时浸湿了棉布,她的血依然淳淳往外流淌。而乌雅氏,被木兮打昏了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御医,快宣御医!”康熙暴跳如雷,不顾血渍腌臜,伏跪抱住蓅烟。
蓅烟面色雪白如纸,她知道康熙,来了,拼尽气力睁开眼睛,勉强挤出笑容,“别担心,也不要难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康熙七尺男儿,九五之尊,此时亦痛哭流涕,“朕不允你死!朕还有好多话要问你!朕还想和你去江边骑马,还想和你在月夜吃烤肉,还想逼着你写经书朕还有好多事没同你做过,朕”蓅烟空洞的眼睛里绽放出星光,微不可闻道:“玄烨,你都想起来了?”
“朕想起来了,你是江蓅烟,长沙城的江家庶女江蓅烟。”
他一手抱着蓅烟,一手从袖口中取出戒指,边哭边笑道:“你看,你送给朕的戒指,从今往后,朕要每日每夜都戴着,晚上睡觉都不取”说着,见蓅烟虚弱的阖上眼眸,忙焦急的朝外吼,“御医来了吗?”
孙国安堪堪应了一声,“已经宣见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蓅烟不知从哪儿来的气力,竟然能够举起手去抚平康熙的眉头。她的指尖沾着血迹,她怕弄脏康熙的脸,便没有真的贴住他的眉眼。她轻轻的,隔着一粒沙的距离画着康熙的轮廓,直待拼尽最后一丝气,她才含着笑说,“玄烨,再见了。”
指尖垂落,枕霞阁里响起了痛彻心扉的恸哭。
空白混沌还是空白还是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一刻。茫然间,康熙的哭声渐渐消失耳畔,蓅烟从剧痛中睁开眼。英俊的九尾狐仙一身沙滩服盘膝坐在旁边,满脸的无奈,“你怎么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