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县位于赣洲府西南角。
赣洲府今年也遭受了大旱灾,不过宁江县却不在其中,因为宁江县位于大山深处,水资源异常丰富。
在项溪看来,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
与逸州府连绵不断的山不一样,宁江县几乎都是石头山,而且一座与一座都是分开地,就像从地里长出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大蘑菇。
大部分的山势都非常高,烟雨蒙蒙、云雾缭绕,山间是大片的平地
天空飞鸟掠过,转眼便在云端。
就算被称之为人间仙境,项溪也觉得毫不为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穿过山间的河流大部分已经干涸,露出了龟裂的河床,不过好多地下河流里,还有丰富的清水。
难以想象,如果雨水充沛,这里将会更美。
可就是这样一处山清水秀的宝地,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眼里看来,就叫穷山恶水。
当真是古人不知生态好,错把京城当个宝啊。
“师父,前面就是宁江县城了。”
在十几座拔地而起的大山之间,有一片开阔的平地,方圆得有十多里,宁江县的县城——宁江集便坐落于此。
不愧是偏远落后的山区,这个县城与老家的三江集比起来,连一半规模都不到。
而且低矮的城墙是土砖垒砌而成,也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岁月,砖缝里都长满了青草,很多地方也被雨水冲淋得垮塌。
整个县城就只有一处城门,而且还破破烂烂,上面被蛀虫都蛀出了拳头大的洞,估计二傻子打个喷嚏,都得给这城门喷碎了。
门口倒是有两个衙役看守,不过不是站岗,而是在大门外摆了个小桌,放了两个小凳子,一边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
见项溪他们的马车到了门口,便远远地吆喝一声停下,这才懒洋洋的走了过来。
一个嘴角长着一颗大黑痣的官差,上下打量了留行几眼,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官差大哥,我们是……”
黑痣官差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官差大哥啊,怎么了?”
“谁是你大哥?”黑痣官差不悦地道,“在我们这儿,你得管我叫大爷!”
留行怔住了。
不是,这地方的官差都这么厉害的吗?
“留行,”项溪在马车里道,“两位官差大爷值岗辛苦了,车上正好有点水果,拿给两位大爷解解渴。”
留行返回车里,项溪给他了一些水果,还有几钱碎银子。
一见有了好处,两个官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连车上是什么东西、有多少人都没检查,便直接就放了行。
“夫人,”珠珠小声问道,“怎么不告诉他们,少爷就是新任的县令啊?”
“暂时不用,过几天再说吧。”
才刚来一个地方,什么都不了解就跟官差硬刚,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没想到这地方,连一个县衙的衙役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钱。”刘砺冷声道,“看来没有县令在,果然不像样。”
项溪心里呵呵一笑,这是有没有县令的事吗?
她敢打赌,就算宁江县有县令,这种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变,有可能县令比这些衙役还更狠。
当然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以后看过了再说。
不表明身份,就不能住在县衙,那么就得先住店。
在街上找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一家像样的客栈,一见他们竟然坐了三辆马车来,客栈掌柜和小二,都立即殷勤地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请问要几间房?现在上房都还空着呢。”
“有几间上房?”
“八间。”
“全要了。”
掌柜顿时大喜过望,赶紧让小二领着项溪几人上楼。
说是上房,其实也就是很普通的房间,由于当地气候一年四季都很潮湿,每个房间都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有两间的窗台上竟然还长出了小蘑菇。
“就这样的,一间房一天就要500钱?”刘砺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被宰了?”
“对。”
“啊?”刘砺听了一愣,“不是啊师父,既然知道不值这个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他这里?咱们换个地方不行吗?”
“没必要。”项溪道,“换到哪儿都一样,这里至少干净些。”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阴暗的天空越来越暗,这半个月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所以大家稍微洗漱后,便准备去街上解决晚饭。
结果宁江集比想象中还要冷清,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行人,好多店铺都关门打烊了,剩下还开着门的,小二也在开始打扫。
最后总算找到一家酒楼还开着,结果也没什么菜。
一家人只能简单对付一下。
“师父,”回到客栈后,刘砺道,“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很穷。”
“穷吗?”
“难道不穷吗?”刘砺道,“街上连个吃的都没有啊!还有那些布庄、脂粉铺子,我看里面也没什么货物。”
项溪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里这么多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