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项溪就起了床。
今天已是大雪,天气又湿又冷,街上很多人都已经穿上了棉袄。
“珠珠,把我们做的花棉袄拿出来,让二傻子穿上。”
珠珠很快从房里抱出一件宽大的花棉袄,是量着二傻子的尺寸做的,穿起来很是合身。而棉袄上更是有几朵大大的红花,看起来非常喜庆。
“夫人,这棉袄真要给少爷穿?”珠珠问道,“这么大的花,穿出去会不会被人笑话呀?”
“穿自己的衣服,让别人笑去吧。”项溪问道,“二傻子,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刘二傻看着棉袄上的几朵大红花,乐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好看!嘿嘿嘿……”
不是项溪故意让他活宝,是这货真喜欢这大花。之前家里还有人做衣服的时候,他一下学哪儿也不去,就瞅着那些绣花的绣娘流口水,吓得人家魂儿都快散了。
知道的他是在看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人家有所企图。
所以说这傻子的脑回路,一般人是真摸不透,也是项溪跟他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他那傻脑袋里想的啥。
“其他人就在家里,二傻子跟我走。”
项溪带着二傻子,就来到对面的沈家门口,砰砰砰地敲响了大门。
“谁啊?大清早地能不能敲轻点?”门房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一见是项溪来了,一张脸拉得更长了,“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项溪道,“让你家老爷出来,还钱!”
门房心里一咯噔,昨晚夫人才交代过,要是这疯婆子来了,千万不要给她开门。
“我们家老爷和夫人都不在!”
说着门房砰一声就把门关得死死的,任凭刘二傻怎么拍,再也不答应。
“媳妇儿,咋办?”
项溪早就知道沈家会这样,不慌不忙地道:“二傻子,今天咱们去游街,让你敲一整天的大锣,好不好?”
一听能敲一整天大锣,二傻子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躁动起来。
“快快快,回去拿大锣了!”
……
等刘二傻不再继续拍门,门房这才对着门后啐了一口,转身进了主院。
“夫人,那疯婆子走了。”
沈夫人和沈涵正在吃早饭,刚才也听到项溪来了,不过她根本就不想搭理。
她确实是欠疯婆子三万两,但那又如何呢?
知府大人断案时,也没说啥时候给啊。
“不用理会他们,”沈夫人轻声道,“想从我这儿要银子,那疯婆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声巨响。
duang——
“沈家欠钱不还了嘿!”
duang——
“沈家不要逼脸了嘿!”
duang——
……
家里的下人们都愣住了。
来逸州府这么多年,这绝对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在家门口闹腾。
沈涵更是气得嘴唇发抖:“娘,那疯婆子欺人太甚,我带人去收拾她!”
“你别去,”沈夫人道,“你现在不能出门,别被人抓了把柄。同福,你带人去把他们赶走。”
沈夫人寒着脸,顿了顿又道:“若是不走,给我狠狠地打!”
“是!”
同福说着叫来几个家丁,带上手臂粗的木棍,气势汹汹就来到门口。
二傻子刚才那一顿吆喝,早就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项溪与沈家的案子,早就传得全城皆知,也知道沈家欠了项疯子三万两,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这钱肯定不好要,所以项疯子肯定还要跟沈家闹。
结果这才刚起床,脸都还没洗呢,好戏就已经开场啦!
于是一个个都像是换上了钛合金眼,贼亮贼亮地冒着兴奋的光。
都说狗仗人势,同福和几个家丁背靠沈家,底气十足、气焰嚣张,已然忘记了那天在书院是被刘二傻暴揍的恐惧,出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棍子就要揍人。
“沈家打人啦!”
刘二傻一声大叫,一下就从牛车上蹦了下来,抡起拳头就对一群家丁乱揍。
他皮糙肉厚,满身都是蛮肉,即便挨上几棍子,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沈家的这些家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个就被揍得鼻血长流,满头是包。
项溪则跳上了牛车,拿起二傻子敲锣的木槌。
duang——
“沈家欠钱不还还打人啊!”
“天理何在啊!”
围观的众人脸都开始抽抽了。
还天理何在,分明是你家刘二傻,追着沈家的人在拼命揍啊!
这疯婆子还真是……干得漂亮!
沈家的家丁扛不住了,连滚带爬就跑了回去,砰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媳妇儿,咋办?”刘二傻看着沈家的大门,跃跃欲试地问,“要不要把门砸了?”
“你傻啊?”项溪道,“砸了门还得赔钱,不干。”
“那砸墙?”
项溪:……上次让你砸了一次墙,上瘾了是吧?
“我们又不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