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令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出城门,两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结果刚一坐下,一匹快马就从远处飞奔而来。
马上是穿着黑色官服的衙役,一看竟然有人坐在城门口挡住去路,老远就喊起来了:“让开!速速让开!”
张捕快见了赶紧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张捕快?”逸州府来的衙役停下马,诧异地问,“你这是又抓了两个强盗吗?”
陆县令:……
熊县丞:……
张捕快尴尬地笑了笑道:“咳咳,刘哥你看清楚,这是我们三江县的陆县令和熊县丞。”
刘哥定睛一看,还真是这俩。
说真的,作为逸州府专门传信的官差,他是经过精挑细选,而且是专业训练过的,即便遇到再大的事也能沉得住气。
但现在么,他实在忍不住啊!
“库库库……见……见过……库库……见过陆县令……库库……”
陆县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忍着多辛苦?
“陆县令,”刘哥最后拿出一封信,道,“这是知府大人给您的。”
陆县令接过信一看,顿时大喜过望。
“灵了!灵了!哈哈哈……”陆县令状若疯狂,大笑三声后,又是喜极而泣,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太祖爷爷真的显灵了!”
原来吴公公回京后,把他选酒这件事如实上报后,不久就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中。
当今陛下虽然年龄大了,但也不是昏君,便让逸州知府训斥陆县令一下,让他今后好好做官,不要老想着这些溜须拍马的事。
而这封信,便知府大人亲自手书的。
所以,他的乌纱帽保住了!
他的命也保住了!
这一个多月来压在他头上的万里阴霾,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啦!
这如何让他不喜极而泣、状若疯魔?
张捕快几人又是哭又是笑,不由面面相觑。
这县太爷不会也疯了吧?
“快,回县衙!”陆县令顿时精神振奋,之前的靡靡不振一扫而空,“本官要好好感谢项氏!”
说完又补充道:“本官还要供奉太祖爷爷的牌位!”
几人快速回到县衙,结果看热闹的百姓一个没少,项溪和刘二傻则不见了。
“人呢?”
“项氏说家里有事,先走了,”县令夫人道,“她临走时让我转告大人,不要忘了答应太祖爷爷的事。”
陆县令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忘记。
回到衙门后,陆县令立即穿上官服,将县衙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本官有重大的事宣告。”
“县尉王顺,因能力不足,不足以胜任县尉之职,现革除其县尉职务,恢复捕快之职。”
王顺听了心头一凉。
得了,这县尉还没当几天看,又被打回原形了。
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怕是捕快这差事,也做不了几天了。
“张捕快!”
“卑职在。”
“从即刻起,你来担任县尉。”陆县令道,“县尉一职关系本县百姓安危,你一定要尽心尽力,不可一日松懈!”
“卑职领命!”
“熊县丞,”陆县令道,“本官念你年事已高,不忍见你日夜操劳啊。”
熊县丞一听就懂了。
“县令大人,卑职愿辞去县丞之职,回去好生修养身体。”
陆县令满意地点点头,至于新县丞让谁来担任,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楠竹村的项东就很不错,不过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就等过年的时候再说吧。
“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离开后,陆县令长长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事算是平息了,往后就安安心心在这三江县做官,至于升迁么……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升迁。
而且这三江县还是不错的,如果他多花些心思,说不定也能做出一些政绩。
“老爷。”县令夫人为他送来了凉茶,“妾身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今天这事,妾身怎么看,都是项氏在戏弄老爷。”县令夫人道,“若不然不等老爷回来,他们就急急忙忙走了。”
陆县令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项氏是在戏弄他,也知道今天丢了天大的人,不仅要被三江县的百姓嘲笑多少年,甚至还会传回京城,被更多的人笑话。
但他又有啥办法啊!
除了项溪,他是真不知道谁还能帮他。
而他也对项溪做了些过分的事,虽然都是柳师爷的主意,但他却是点了头的。
这也算是一种认错,一种服软吧。
“夫人别这么说,”陆县令道,“若不是项氏,我现在怕是命已休矣。所以我们不应埋怨,还应重谢。”
“妾身知道。”县令夫人道,“可刚刚我让人去他们家看过,结果人去楼空,据说已经举家搬走去了逸州府。”
跑了吗?
陆县令一阵苦笑,这项氏还真是个妙人。
你都敢当着几千上万百姓的面,让县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