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秋,天气转凉,但拿着锄头翻地,那是真辛苦。
这个地是真的硬啊!
这才挖了一会儿,小荷的两个手掌就布满了水泡。
她每挖一下,就要在心里狠狠诅咒那个疯婆子十遍。
“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这么娇滴滴的,怎么在这儿挖地呢?”
小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满脸好奇地看着她。
“这位姐姐,我叫小荷,是项夫人家的丫鬟。”
项夫人?
项疯子?
李寡妇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不得了啊这是,疯婆子竟然都买上丫鬟了。
不过让这么柔弱的小丫头出来挖地,也只能是那疯婆子能干出来的事了。
上次项疯子放火烧了那么多人家的房子,大家心里都气着呢,正好闲着没事干,给她找点事也不错啊。
“哎哟,那疯婆子也真是,”李寡妇上前拿起小荷的手,“看看,手上都磨满水泡了,多可怜啊。”
“姐姐,没事的。”小荷道,“既然是夫人的丫鬟,哪怕夫人不给我吃饭,不让我睡觉,天天让我干一堆脏活累活,那都是应该的。我得赶紧把这几亩地翻完,不然中午的饭就赶不上了!”
啥,要翻几亩地才给吃饭?
本来只是为了搞事的李寡妇,现在都有点真的看不下去了:“走,我们找那疯婆子评理去!”
“不要了姐姐,夫人会打死我的。”
“怕什么?”李寡妇道,“在这楠竹村,疯婆子她还翻不了天!大家快来看啊,疯婆子磋磨人啦!”
她这么一吆喝,本来神经都已经紧张到不行的村民,立即从四处跑了过来。
李寡妇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赶紧添油加醋,说项溪是如何如何折磨小荷,又是如何如何克扣她,连饭都不给吃饱。
“唉,多可怜的丫头啊,”李寡妇长叹一声,道,“大伙儿一定要帮她要个说法,不然肯定会被那疯婆子磋磨死了。”
“姐姐,你别再说了,”小荷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夫人对小荷很好,真的。她从来都不骂我,也不打我,就让我做点家务,还每天都给我两顿稀饭吃。”
“什么,就给两顿稀饭?”
“疯婆子这也太缺德了,家里这么有钱,还不给人家吃饱饭。”
“唉,可惜了,多懂事的姑娘。”
“走,找她说理去!”
……
项溪还在屋里跟方灵儿讨论内衣的款式问题,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出门一看不得了,这些原始人怎么又来啦?
“疯婆子,你自己过来看!”李寡妇拉着小荷,把她的手掌打开,“有你这么磋磨人的吗?”
“你忘了你婆婆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现在有了点钱,就跟你拿婆婆一样了是吧?”
……
项溪也是醉了。
一个个的,本小姐的家务事都插上手了?
本小姐半个月没回来,你们都很想念我发疯是吧?
“你们谁再嚷嚷,信不信今晚我就烧你家房子?”
村民:……不是,疯婆子你要讲道理,别动不动就烧房子好不好?
见没人再吭声,项溪又道:“她是我家的丫鬟,我怎么使唤用得着你们操心?”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没人性!”
“对,你没人性!”
项溪真的很想大笑。
看来时间长了不在村里,大伙儿是真忘记了。
跟一个疯婆子讲人性?
脑子瓦特了!
“都别吵!”老村长一见事情不妙,唯恐等下项溪又要发疯,赶紧站出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好好的说话。”
“村长你偏心,又护着她!”
“不护着怎么行啊?”李寡妇阴阳怪气地道,“别忘了咱们村长,可是在她家的酿酒坊里拿工钱的。”
“李氏,你怎么这么说话?”老村长也是气了,“我就算拿她家的工钱,也不会偏袒她!”
“那谁知道呢?钱可是个好东西啊!”
老村长被人当面戳了脊梁骨,也是没话可说了。
气得一扭头,走了!
等下把项疯子惹发疯了,可别再来叫我!
“各位各位,我来说两句吧。”
这时项东听到消息,从酿酒坊里赶了过来。
项东跟项溪就完全不一样了,自从他来到楠竹村以后,对谁都是和和气气,还雇了好多家的人干活,所以大伙都觉得他不错。
最主要是他不疯。
“这事其实是我和灵儿不对,”项东道,“我们家灵儿不懂农事,不知道山上的地难翻,也不知道一亩地有多大,所以才弄出了这个误会。”
“对对,我是真不懂。”方灵儿也赶紧出来解释道,“我也不知道翻地那么辛苦,会把手上磨出水泡。小荷你跟我来,我给你上点药包一下,下午你就歇着吧。”
大家一听是她安排的,现在又真心诚意地给丫鬟包手,也就不说话了。
都知道这姑娘娘家很有钱,从小又是被宠着长大的,跟大户人家的小姐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