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老太他们来说,邻居们的话就像一个又一个利刃往他们心上扎。
他们有种被凌安打得遍体鳞伤,还要被张大芬他们拿刀子剖开心脏的感觉。
黄老太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但凡老娘年轻十岁,看老娘不把他们全打趴下!”
她这倒不是吹牛,以前她老伴还在,她也还没这么老,确实经常跟村里人扯头花,基本上都是她赢。
当然啦,她那时候要是遇到如今的凌安,那照样是铁匠铺的料,挨打的命!
凌小云握紧拳头,咬牙道:“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凌安有一身蛮力,我们正面打是打不过她,但我们可以智取!”
她扯了扯宋文谦:“文谦,你念的书多,你来想办法。”
宋文谦皱眉:“我一个正经读书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凌小云气笑了:“你想不出办法?你脑袋长在脖子上是为了好看?里面一点货都没有,全是水?”
宋文谦万万没想到凌小云会这样跟他说话,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他记得凌小云一直在卑微讨好他,看来是真被凌安给逼疯了。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凌小云没给他机会,冷笑道:
“文谦,我是你媳妇,有证,合法的。
刚才你不说替我挡着,还把我扯到你前面替你挡棍子,那会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正经的读书人?”
如果不是看在宋文谦以后前途无量的份上,她才看不上这样弱唧唧的孬种!
这番话让宋文谦觉得很没面子,他努力为自己找补:
“小云,你也知道我体弱,要是我不躲着点,只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你不就成寡妇了吗?”
凌小云愣了愣,用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重新打量宋文谦,没话说了。
这宋文谦真的很弱,是那种看起来就是走一步要喘三喘的弱。
张兰春一拳捶在她男人凌向西身上:“甭那么多废话了,想想咋对付凌安吧,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刘桂花眼神闪了闪:“人都已经断绝关系了,我们还能拿凌安怎么着?总不能是杀人放火吧?”
黄老太一拍大腿:“桂花,你回娘家拿的粮食呢?先去做饭,吃早饭开个会商量一下。”
凌安暂且不知道黄老太他们要大晚上开会商量如何对付她。
她抱着了足足有十根的棍子,兴高采烈站在厨房门外:
“娘~你看黄老太他们人还是可以的,房子比脸还干净,竟然还怕我们没木柴烧火给我送棍子了!”
坐在屋檐下的沈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抢来的吧?
苏黎回头看了眼自家闺女抱着的棍子,淡定地把锅里的菜盛起来。
“礼尚往来,我们没有养猪,今晚的洗碗水就送给他们吧。”
于是,凌安在睡觉前拎着洗碗水出门,跑去凌家鬼鬼祟祟用刀子打开门,猫着腰进去,把洗碗水倒进凌家的水缸和烧水的锅。
拎着空桶离开,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脸上有笑意在漾开。
经过沈毅家时,沈毅跟特意等着似的,推开门直勾勾看向哼着小曲儿的人。
凌安挑了挑眉,放下小木桶,凑过去在沈毅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是不是惦记这一口很久了啊?我亲我娘的时候就看见你渴望又羡慕的眼神了!”
沈毅借着月色盯着凌安殷红的唇,咽了咽口水,想亲又有些犹豫,不敢有所动作,怕唐突了心上人。
“安安,我什么时候‘恢复’双腿合适?”
凌安歪歪头:“明天我娘就会对外宣称给你治伤,在适当的时候你出门用单拐,大家就知道你有所好转了。”
演戏不能半途而废,需得循序渐进。
晚饭那会,凌安和沈毅就把今天在县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苏黎。
他们知道了温焕章和贺舒琴的遭遇,也亲眼见证红袖章大喇喇闯进门打砸搜抢,还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更多类似的故事。
凌安和沈毅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年头的城里也没那么好。
相对来说,他俩在乡下还自在些,没那么多人管束他们。
尤其是凌安今日打凌家人再次一战惊人,大概没有不长眼的敢明目张胆来找茬。
话虽如此,沈毅还是要“恢复”好,才知道老领导能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以他现在的状态,老领导以为他双腿残疾,即便给他安排也给不了什么好工作。
沈毅摸了摸凌安的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早点睡,明天见。”
凌安笑着摸摸沈毅的脸:“晚安。”
两人住的房子虽是左右邻居,中间却隔了有三米远,跟村里其他人的房子离的更远。
沈毅看不到凌安的背影了,听见她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这才转身回屋。
第二天,凌安起床的时候,她娘已经去上工了,沈毅就坐在院子里洗床单。
凌安打开房门看见这个场景,有一瞬间的恍惚。
“沈毅,你怎么又洗床单了?”
“嗷~看走眼了,还有裤衩。”
沈毅红着耳朵:“安安,早饭